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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对不起……”章梅的声音提听来像是哭泣一般，接着她就转身往车边缓缓走去。
    我不知道章梅在为什么对不起，在对谁对不起，似乎，不仅仅是针对我。
    看着章梅走进车里，听到车门重重被拉上的声音，我的心一阵痉挛。
    我没有回到老秦车上，走到楼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台阶很冷，我却感觉不到。
    我觉得自己浑身发木。
    此时，我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四哥打来的电话。
    “在哪里？？”四哥问我。
    “在医院，李顺他爹住院的！”我。
    “嗯，李顺是不是来了？？”我。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
    “我刚开车经过医院门口，看到了方爱国他们，还看到一些在附近出没的形迹可疑的人。”
    “那都是李顺的人，李顺这会儿正在病房里！”我。
    “嗯，好，我知道了！”四哥：“注意安全。”
    “好的！”我。
    然后四哥挂了电话。
    我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不知道李顺要在病房呆多久，他不走，我就不能走，大家都要在这里耗着。
    反正夜还长，耗着吧。
    我看看时间，晚上10点一刻。
    我看了看章梅坐的那辆面包车，想着正在车里的章梅，不知此时她的心情如何。
    来了却不能去病房，她的心里一定很沮丧。
    但是，没有李顺的同意，她是不敢上去的，别那些安保拦住她，就算拦不住，她要是硬闯，李顺估计也不会轻饶了她。
    她是很明白李顺的性格的，虽然跟着到了医院，却不敢再进一步。
    想着刚才章梅带给我的心惊胆战，我松了口气，有些后怕，却接着又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到了11点多，我进了大厅，找个了椅子坐下，看看周围，除了几个进出的病人家属，都是李顺的人。
    我给秋桐发了个手机短信：“睡了吗？”
    很快收到秋桐回复：“还没，雪刚睡着，刚给雪讲完故事。你呢，还在医院？”
    “嗯。”
    “辛苦你了！”她。
    “你是站在自己家人的立场上对我客气话的吗？”我。
    “我，你又想多了！”她。
    “我没想多！”我。
    她沉默了一会儿，：“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我。
    “雪爷爷身体一向是很好的，以前从来没听过血压有问题，怎么突然就发作高血压呢？”他。
    我：“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么是激动过度！”
    “他能受什么刺激？能有什么事让他激动过度？之前那么大的风浪都过来了，他都没什么事，还有什么事能比之前更大的更能让他激动的呢？”她。
    “或许，你以后会知道！”我。
    “什么意思？”她。
    “没什么意思！”我。
    “你……知道？”她。
    “我我知道了吗？”我。
    “那你为何这么？”她。
    “我非得知道才能这么吗？”我。
    她不言语了。
    “还有，我告诉你一件事！”一会儿，我。
    她：“嗯。”
    我：“今天下午，金景秀在她的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
    “啊——严重吗？”她。
    “不严重，送到医院之后苏醒过来了，金敬泽医生检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压力过大精神过于紧张劳累过度造成的，在医院休息几天就好了！”我。
    “自从金姑姑和我们去丹东之后，我就觉得她精神状态不大好，特别是那天在靠山屯的江滩边，我陪她坐了很久，她的情绪似乎十分低，身体显得十分虚弱……看来，她这次的晕倒是和这次丹东之行有关系了，长途奔波，太劳累了！”她。
    秋桐这话只对了一半，但另一半我也不想纠正。
    我：“那天，在江滩上，你们坐在那里，坐了那么久，她没什么？”
    秋桐：“她沉默了许久许久，一言不发，只是带着怔怔的眼神看着江面，似乎在回想什么，又似乎在追忆什么，还似乎在痛苦着什么，我看她那神情，也不敢多话，就那么陪着她……我其实当时很担心她的，同时也很好奇，真的好奇怪的感觉……”
    感觉奇怪就对了。
    我：“其实，在外人看来，每个人都有让人感觉奇怪的地方，因为你不可能走进人家的内心里去！”
    “或许你的是对的，”她：“许久之后，金姑姑才开始话，她，秋桐，你知道吗？江那边就是我的家，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江那边就是我的祖国，我的故土……”
    “哦，你怎么回应的？”我。
    “我点点头，只不过，我没有告诉金姑姑，其实，江那边也是我的祖国，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其实，我差点忍不住就想告诉她的，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没呢？”我。
    “因为……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我的身世，我不想让别人用同情可怜的目光看待我，我希望大家能用正常的目光对待我，除了你，我没有主动告诉过任何人我的身世……”她。
    我的心里有些颤动，：“那之后呢，金姑姑又什么了？”
    “她缓缓地，在我年轻的时候，在这条大江边，我一直在等待一个人，一个愿意走进我的生命分享我的喜怒哀乐的人，一个知道我曾经无尽的等待因而知道珍惜我的人，一个没能参与我的昨天却愿意和我携手走过每一个明天的人， 一个知道我不完美却依然喜欢我甚至连我的不完美也一并欣赏的人。”她。
    “哦……”我的心继续颤动：“然后呢……”
    “然后我问她等到了吗？她沉默了半天，眼圈突然有些发红，我慌了，就没敢继续问！”秋桐：“半天之后，她的情绪稳稍微定下来，然后冲我笑了下，接着就站起来和我一起走了回来……似乎，金姑姑在年轻的时候受过什么感情的巨大创伤，这创伤还似乎和鸭绿江有关，似乎这么多年，她的内心一直没能抚平这创伤……唉……”
    我也不由叹了口气，接着问秋桐：“对了，那晚在鸭绿江大酒店，你和金姑姑一起睡的，你们晚上都谈什么了呢？”
    她：“也没什么，金姑姑和我谈的主要还是她创业和人生的一些理念，我听得津津有味，可惜，后来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哦，都了哪些呢？”我。
    “多了，一句两句不完！手机打字更不完！”她。
    “随便一点！”我。
    “好吧，关于做人，金姑姑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么一句话，她：在生活中，在工作中，在社交中，谁都有脾气，谁都有性格，没有人一定要忍让你，没有人有义务要容忍你，所以，要学会收敛，在沉默中观察，在冷静中思考，别让冲动的魔鬼酿成无可挽回的错；谁都有梦想，但要立足现实，在拼搏中靠近，在忍耐中坚持，别把它挂在嘴边，常立志者无志；谁都有底线，但要懂得把握，大事重原则，事有分寸，不讲情面难得别人支持，过分虚伪亦让人避而远之……”
    “得好！”我赞同。
    “关于人生，金姑姑，青春是用来浪费用来做梦用来努力的，你应该用这样的时光做你想做的事情，变成你想变成的人，哪怕这很难，哪怕会失败。因为不管怎么样，你都不想要遗憾，因为你不想老了之后回想起来，没有一个回忆起来能让你嘴角上扬的青春。再不疯狂，就老了。再不做梦，就老了。比起失败，人更害怕遗憾……”
    “哦……”我不由点点头。
    “关于做事，金姑姑送给我三句话，其实这三句话我倒觉得可以送给你！”她。
    “——”我。
    “第一，不要试图寻找不可能的捷径，世上没有便宜的事，只有
    脚踏实地才是最好的方法……无论做何事。第二，不要对明知不是好事的事过分好奇，有可能你会因此而丧命。第三，不要在冲动时做任何决定，否则这个决定就有可能成为你一辈子的遗憾。”她。
    我沉思着。
    “你们谈话，应该更多的是谈女人的话题吧？？”我。
    “嗯，但那是女人的私密话题，不能告诉你了哦。”她。
    “哦……好吧！”我。
    “不过，金姑姑谈到一个成功女人必须要具备的基本品质！”她。
    “怎么的？”我。
    “她认为，作为一个成功的女人，必须要独立、活出自我 ，做自己命运和生命的舵主；要坚毅，多给自己一些掌声，进取是女性前进的动力，永远向前看；要自信，成功来源于信念，用信心支撑行动，心有所想必有所成；要魅力，脱俗的气质，不凡的外表，优雅的风度，让与众不同的魅力永不枯……”她。
    “行，这些你都具备！”我。
    “得了吧，少奉承我，拍我马屁也没奖赏的！”虽然她如此，但我似乎觉得她和喜欢我刚才的话。
    “不拍马屁股那就拍人屁股。”我。
    “你什么意思？”她。
    “木有什么意思，你猜！”我。
    “哼，你不怀好意！”她。
    “知道我要打你屁股了？？”我。
    “去你的，不和你聊了，我要睡了，明天早上我去给你们送早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