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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李顺。
    “那次探视顺利吗？”伍德。
    “顺利。”李顺。
    “我听你来医院探视老爷子的那晚，医院周围出现了大批武警和特警，是不是针对你来的？”伍德。
    李顺沉默了片刻，：“我没听也没看到有什么武警和特警，探视完老爷子，我就离开了。”
    伍德也沉默了片刻，：“那看来是我听错了……”
    “是的。”李顺。
    “那次探视完老爷子，到今天期间，你一直在星海？”伍德。
    “是的。”李顺。
    “这么多天怎么不见我？”伍德。
    “因为你忙，怕打扰你，今天不是来了？”李顺。
    “今晚来这里见我，带了不少人吧？”伍德。
    “是的。”李顺。
    “防备我的？”伍德。
    “不是！”李顺。
    “嗯……”伍德顿了顿：“阿顺，你来星海，只要有我在，只要我知道你来的消息，是一定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的，我的关系和能量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李顺。
    “那次你来探视老爷子，事先不和我打个招呼，其实是很危险的。”伍德。
    “嗯……”李顺。
    “幸亏没出事，不然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伍德。
    “谢谢！”李顺。
    “你父母在星海，我会照顾好的，包括秋桐和雪，我都会照顾好的！”伍德。
    “谢谢！”李顺。
    “你在那边还好吗？”伍德。
    “一切都好！”李顺。
    伍德沉默了一会儿，：“我正在想办法替你洗清罪名，正在调查白老三被杀的真相，只要查清白老三的死和你无关，你就可以不被通缉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回到星海了……”
    听到这里，我一怔，伍德此话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明他在糊弄李顺，但如果是真的，他为何要这么做？
    “哦……”李顺的声音里似乎微微有些意外。
    “你也老大不了，也该成家了，老爷子老太太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你成家，秋桐一直在等着你，你们已经订婚了，我看只要你能洗清罪名，就可以回来和秋桐结婚了，也算是遂了老爷子老太太的最大心愿！”伍德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和温暖。
    李顺没有话，似乎他也在琢磨伍德这番话的真实用意。
    “为什么不话？”伍德。
    李顺继续沉默。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看法？或者，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伍德。
    “我追随了你那么多年，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李顺回答地模棱两可。
    “是的，不错，你追随了我很多年，我曾经对你是很了解的，可是，现在，我似乎看不透你了……”伍德叹了口气：“阿顺，我似乎觉得你变了！”
    “我还是以前的我，我没有变，或许，是因为你变了，才会觉得我变了。”李顺。
    “我变了？不错，人都是会变的，那你觉得我是变好了呢还是变坏了？”伍德。
    李顺又不话了。
    伍德继续：“其实，或许我一直没有变，或许，你也一直没有变，只是以前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对我的认识还不深刻……当然，或许我也对你还没有真正的了解透彻……”
    “或许是！”李顺。
    “但这并不会妨碍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切如旧，是不是？”伍德。
    李顺又沉默了，半天：“我追随着你，曾经带有很多梦幻的理想和憧憬，但现在，我更多的是注重于现实……”
    “你的意思是你曾经带有的理想和憧憬现在破灭了？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对我失望了？我可以不可以这样理解？”伍德。
    李顺沉默片刻，：“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希望我和你都能好好地活着，我希望……我虽然是黑社会，我虽然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但我心里有一个底线，而这道底线是永远都不能逾越的！”
    “我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伍德轻笑了一声。
    李顺没有话。
    伍德也没有话。
    一阵沉默。
    半天之后，听到李顺：“我要走了……”
    “嗯……好！”伍德。
    “我相信，今晚我一定会是安全的！”李顺。
    “当然，我刚才了，只要我知道你来了星海，你就一定是安全的！”伍德。
    “我走了……”李顺。
    “好，我不送你了！”伍德。
    我摘下耳塞子，不一会儿看到李顺下楼出来了，径自直奔我坐的这辆车，打开车门，上车。
    老秦随即也上车，附近的黑影也直奔车子而来。
    我透过车窗看了看二楼的窗户，看到伍德正站在窗边往外看，脸色阴冷，目光阴沉。
    我知道，既然伍德和李顺还没有正式撕破脸，既然伍德对李顺了那话，伍德今晚是不会对李顺采取行动的。当然，即使采取行动，他也没有把握，那反而将自己直接暴露出来，让自己陷入道义上的被动。
    “出发——”李顺脸色冰冷地。
    车子随即开动。
    “现在我们去哪里？”坐在前面的老秦回头看着李顺。
    “我要去看看雪！”李顺。
    “这……我们不适宜在这里耽搁的，你见了他，就已经暴露了行踪……”老秦。
    “赌一把！”李顺铁青着脸。
    老秦不再话。
    李顺看了看我，：“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是的。”
    “都听明白了没有？”李顺。
    “基本明白了！”我。
    “基本明白……”李顺突然咧嘴一笑：“基本明白不行，要回去仔细琢磨，要彻底明白！”
    我没有话，李顺也不再话，看着窗外午夜时分的街道，深深呼了口气。
    到了秋桐家楼下，李顺独自直接上楼，老秦带人在楼下留守，同时在区附近安排了暗哨，没有直接跟随的大队人马也布置了任务，老秦甚至把暗哨放到了市公安局、特警、武警、刑警、巡警这些单位的门口，防备出现万一的不测情况。
    然后，我和老秦坐在车上，老秦手里拿着一把shouqiang，用软布细心擦拭着。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此时秋桐见到李顺的情景，想象着李顺见到此刻一定已经熟睡的雪的情景……
    又想起了被李顺提前送走的章梅，想到了章梅经常做的那个梦……
    突然心里有些难受，眼窝有些发潮……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李顺下来了，一言不发直接进了车里。
    车子随即离开了秋桐家的区，直奔城外。
    这时，方爱国杜建国他们也开着出租车跟在后面。
    到了城外的滨海大道交叉口，车子停了下来，一会儿，三辆面包车开了过来，车上都坐满了人。
    老秦告诉我，他们的车要直接通过渡轮穿越渤海海峡去烟台，然后从烟台换交通工具继续南下。
    老秦没有告诉我到烟台之后换什么交通工具，我也没问。
    李顺下了车，我也下了车。
    此时，周围一片寂静，远处能看到星海湾码头的灯光。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李顺站在路边，看着远处茫茫的海面，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喃喃道：“黑暗，这黎明前的最黑最暗最冷，是飞蛾扑火，还是凤凰磐涅？”
    大家都没有做声，听着李顺在那里嘟哝。
    李顺继续喃喃自语：“迎着朝阳，去死，或，伴着温暖，重生。黑夜蒙蔽了双眼，不要这样；黑夜窒息了呼吸，不要这样；黑夜束缚了灵魂，我，不要这样……”
    李顺在吟诗啊，湿人啊。
    “突破黑夜，旭日正升；冲破黑暗，心的方向；这，崭新的花香鸟语，崭新的桥流水，崭新的一朝一夕，连黑暗的夜，都不再黑，不再暗，不再寒冷……”李顺终于低吟结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们继续默不作声地站在他身边。
    李顺回头看看我们：“刚才我了些什么？”
    我“记不住了……”
    “有味道不？”李顺。
    “有！”我。
    “那为什么不记下来？”李顺。
    “要不你再复述一遍？”我。
    “复述个屁，我自己都忘记了……”李顺嘟哝了一句。
    我哭笑不得。
    “唉……多么安静的黎明，多么美好的夜景，可惜，我要走了……”李顺叹了口气。
    老秦看了看表，：“是的，我们该上船了……”
    “geming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又要再见了！”李顺看着我，口气似乎有些依依不舍。
    我和方爱国他们点点头：“一路顺风！”
    李顺转身就要上车，接着又回过身，看着我：“那五百万，你不感谢他就对了……”
    完，李顺钻进了车里，车队直奔星海湾码头而去。
    我琢磨着李顺最后这句话，似乎，他是明白其中的道道的。
    我和方爱国他们也回去，我回到宿舍，草草洗了把脸，躺在沙发上囫囵睡了不到三个时，然后强打精神就去上班。
    这一晚，发生了不少事，我几乎就没闲着。
    这一晚终于熬了过来。
    上午，我正在办公室忙乎工作，曹丽突然来了。
    “骗子找到了！”曹丽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是吗？太好了！”我做眼神一亮状，看着曹丽：“骗子在哪里？在北京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