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话分两头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望月遥看着显示屏上的画面问。
    “嗯？”坐在电脑前的女人抬起头。
    她先喝了口早餐没喝完的咖啡，再看向摆在两人前方的大屏幕。
    画面里是个型会议室，由于摄像头的位置高而远，围坐在一起的三女一男挡住了桌上的文件，只能看出他们在讨论些什么。
    “等我问问。”望月华拿起手机发消息，一旁穿着纯白吊带的少女贴了过来，两人软乎乎的脸蛋挤在一起。
    因为姑姑大人得处理一些日常事务，两人从露台内的圆桌坐到了书房的长桌前。
    女仆姐把显示屏推进房间之后，就在门外等候吩咐了。宽敞的书房内除了一大一两位美人，只剩下旧书特有的油墨木质香气，和一排排钻进窗内的阳光，填满书架之间的空隙。
    女人看着手机的回复，向身边的少女呶了呶嘴。
    “他们在挑选拍摄造型呢，今天来栖阳世要拍摄复出的宣传照。”
    望月遥看着大屏幕上放回手机的造型师，“她是姑姑的手下对吧？”
    “之前不是。”姑姑大人对她抛了个媚眼，“入职事务所之后已经被我收买了~”
    “怪不得她会带着松枝他们去会议室。”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
    经纪人的办公室里并没有监控，偶像姐带着男生走进去之后，远在望月家的两人就丢失了视野，幸好有姑姑布置的“内鬼”带队，才让少年少女重新出现在监控范围内。
    所以姑侄俩并没有看见来栖阳世牵起松枝淳的手，否则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望月遥肯定也要气上好一会的。
    少女对着大屏幕打了个哈欠，这种默片般的直播实在是有些无聊。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挑好造型？”
    “应该快了吧？”望月华揉了揉侄女的脸蛋，又看向面前的电脑。
    虽然并不了解造型组的工作模式，但她知道完备的流程肯定不会在一个环节上耽搁太久。
    望月遥眨了眨眼，她顶了一下姑姑的肩头。
    “你让那个家伙把语音通话打开。”
    新宿三丁目的办公楼内，松枝淳看着突然站起身的造型师姐。
    “我去接个电话。”女人拿起手机，歉意地对桌旁的三人笑了笑。
    “你们继续看就好，我稍后回来。”
    她起身离开，男生回过头，原本还在讨论着的经纪人姐和偶像姐，都抬起头来望着他。
    “怎么了？”他眨了眨眼。
    “松枝别在旁边发呆呀。”来栖阳世笑着扯了扯男生的手臂，让他靠近一点。
    “过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造型~”
    松枝淳先看了眼坐在她另一边的经纪人，橘姐低头继续看着桌上的造型方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于是他把上身凑了过去，仔细看了看被少女压在胳膊底下的文件。
    “……”男生翻了几下，“形象风格差别挺大啊。”
    “造型差异化才能提高拍摄效率。”经纪人姐直起腰和两人拉开一点距离，在旁边解释起来。
    “比如延续之前偶像营业的王道闪亮造型，风格比较张扬、色彩明亮，存在感强。”
    “如果要和过去的偶像经历切割，那就考虑专业性更强的造型——减轻露肤度和身材修饰，强调整体的氛围与气质，一般会采用手拿话筒的经典动作……”
    “当然在这方面的选择也很多，比如传统的华丽歌姬风、更有艺术气质的无性别装束，或者是高对比度的潮流机能造型……”
    跟着女人的解翻动纸页，松枝淳在脑海里想象起少女穿上眼前各色服装的模样，最后摇了摇头。
    “那还是得慎重考虑吧，来栖多跟造型师和橘姐交流一下，我这种外行人的意见就算了。”
    “没事的！”来栖阳世挺起胸脯，“最后是要挑三到五套一起拍摄的，松枝放心挑你喜欢的就好啦~”
    “选好了吗？”出去打电话的造型师姐在这时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她把手机放进上衣胸前的口袋里，回到经纪人身边的位置坐下。
    “我们造型组推荐的是前五套，当然后面的备选方案肯定也是没问题的。”
    “差不多了。”来栖阳世对她笑了笑，“我想让松枝再选一套，听听头号粉丝的意见~”
    涂着粉色眼影的造型师眨了眨眼，之前刚见面时，想要开口的男生被少女捂住了嘴唇，她都现在都没搞明白两人的关系。
    攻略对象，头号粉丝……难道现在的年轻艺人都是这么称呼恋人的？
    女人摆弄两下放在胸前口袋的手机，确认它的收音没有问题。
    “轻浮女。”庄园的书房内，望月遥冷冷地瞥了一眼显示通话中的手机。
    “不好好操心自己的工作，就知道趁机献媚。”
    坐在一旁的姑姑大人也不满地抱起双臂，细腻饱满的雪脂像是要从吊带裙领口溢出来。
    “到时候把来栖阳世的行程排满，让她忙得脚不沾地，就没空去勾搭松枝了！”
    少女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又犹豫了一下，看向大屏幕里低头思考的男生。
    “那样松枝会生气的。”
    “他生气怎么啦！”望月华不甘示弱地睁大眼睛，“你受的委屈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区区一个松枝，还能跟我家遥比吗！”
    “……之后再吧。”望月遥继续看起显示屏上的男生。
    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文件，放在姑侄之间的手机随后传出声响。
    “我觉得这套白金色的也不错，华丽而庄重，很有气场。拍摄的时候可以考虑配上一点宗教元素，增加神圣感。”
    “可以拍几张闭着眼或是躺下俯拍的照片，类似圣女复生苏醒的感觉——跟复出宣传的主题也比较契合。”
    少女立刻按了按遥控器，显示屏的画面被放大了不少，然而也相应地模糊起来，看不清文件的内容。
    “怎么不给公司配更清晰的摄像头？”她看向身边的姑姑。
    “再清晰就要侵犯员工隐私啦~”望月华摆了摆手，“我待会让人把造型方案发一份过来就好了。”
    望月遥点了点头勉强接受，姑姑大人把她搂在怀里，亲昵地蹭了蹭。
    “热死了……”少女推开她的胸脯。
    这两个养尊处优的女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她们现在就在侵犯员工的隐私。
    关上会议室的大门，松枝淳不知为何感觉松了一口气。他跟着偶像姐和造型师走进电梯，经纪人姐还有其他工作，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再上一层，电梯门打开，前方是不再安静的走廊——几个工作人员推着移动的衣架走来走去，走廊另一头还有人在搬运高高的射灯。
    “松枝先生和阳世桑先去化妆间就可以。”造型师对两人笑了笑，“我先去拿服装，我们马上准备化妆。”
    “麻烦啦~”来栖阳世双手合十摆出感谢的姿势，看着她匆匆走远。
    “那我们也走吧？”她看向身边的男生。
    “化妆间我不方便去吧？”松枝淳看着远处往来的人影，先从口袋里掏出橘姐留给他的“执行经纪人”工作证。
    “没事的啦~”少女向前走去，“化妆间跟换衣间是分开的，只不过就在隔而已。”
    “当然——”她转过身，向男生做了个诱惑的wink。
    “松枝要是想帮我换衣服，也不是不能考虑哦？”
    上午九点半，望月遥坐在健身房的软垫上，一边逗弄怀里的猫咪，一边盯着地上显示着通话中的手机。
    化妆间里并没有摄像头，她现在只能通过和造型师的通话“监视”松枝那边的情况。
    “他们现在在干嘛？”
    趴在一旁做瑜伽的望月华扭过头，脸颊抵着软垫问。
    “衣服刚送过来。”少女挠着腿上猫咪的下巴，“马上就要开始化妆拍摄了。”
    “松枝还在旁边？”
    换上瑜伽服的女人让胸口抵住地面，撅起自己的臀部——贴身的服装显出她曼妙的身材，除了习以为常的自家侄女，没人能看见这美不胜收的画面。
    “他没话，应该是在听来栖和造型师聊天。”望月遥暂时放下手机，坐着的身体转向被自己要求锻炼的姑姑。
    “姿势不标准！”少女扬起手臂，在眼前翘起的丰臀上拍了一下。
    紧身裤包裹的柔软臀肉颤了颤，房间里响起女人的娇呼。
    “腿再往前收，胸再往下趴。”
    望月遥上手矫正姑姑大人的姿势，毫不留情地把她的两团软肉压扁在地板上。
    “保持一分钟再换其他姿势。”
    “哦……”望月华应了一声，她感觉胸口有点闷闷的。
    歪着脑袋观察两人的金色猫咪软绵绵地叫了两声，走到放在一旁的手机边趴了下来。
    “影棚那边已经布置好了。”听筒里传来开门声和造型师的声音，“阳世桑可以换衣服了。”
    “OK~”活力满满的少女音紧接着响起，随后是拖动的椅子和脚步声。
    脚步声在完全走远之前停了下来，“松枝真的不打算帮我换衣服吗？”
    健身房里的两人一下子没了动静，望月遥的目光牢牢盯着地上的手机。
    “这种话私底下就算了。”男生无奈地站起身，“我去给你拿瓶水。”
    两道开门关门的声音先后响起，少女松了口气，和身边的姑姑默契地同时哼了一声。
    “算他识相。”
    四十分钟后，松枝淳走出摄影棚，他轻轻关上门，遮住室内漏出的金黄色光线。
    来栖阳世还在里面拍摄第二套造型，经纪人姐已经到了现场，男生是出来透透气的。
    沿着走廊来到尽头，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接近十点半。窗外的天光灿烂明亮，松枝淳没有打开窗户，他不想感受室外燥热的空气。
    先打开聊天框，回复一下户松友花的消息。少女已经做完了上午的功课，现在正在练习萨克斯。
    可她发来的照片却看不到萨克斯的全貌，画面里只有线条优美的下颌和脖颈。
    以及含住笛头的双唇，粉嫩、水润而诱人。
    “……”松枝淳放下手机打开窗户，膨胀的热流及时吹走他脑子里的绮念。
    回复完户松友花，他又点开列表里的黑猫头像，给它发去消息。
    “见识了事务所的拍摄流程，非常专业。”
    望月遥的回复隔了几十秒，“这可是我家参与的公司。”
    少女的意思是让他少废话，比冷淡的“哦”要好一点，男生继续打字。
    “望月之前不是过想做一个专门卖发圈的品牌吗，以后应该可以直接来这边拍广告呢。”
    “不卖发圈了。”她这次回复得很快，“以后只卖手铐。”
    松枝淳忍不住笑了笑，“那尺度会不会有点大？”
    或许是接受到了他话里的暧昧意思，恼羞成怒的少女这次已读不回了。
    “这家伙脸皮好厚、无耻！”男生不知道自己被远在庄园的姑姑大人骂了一句。
    “我是觉得望月上大学之后可以试试建立自己的时尚品牌。”松枝淳这次认真回复了。
    “你的审美一直挺好的，又懂穿搭，还有姑姑给你准备好的宣传资源。尝试一下把自己的爱好变成众人追捧的潮流，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吗？”
    “谢谢。”望月遥给他发了个仰起脑袋的傲慢黑猫。
    “但是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做，不需要你多操心。”
    “这样啊。”男生丝毫没有气馁，“明我们很有默契哦？”
    少女又开始已读不回，松枝淳试探着继续发了几句，像是投进雪地里的石子，没传回一点声息。
    应该是冷淡不下去了，他想象着熟悉的少女傲娇模样，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光是破防的话还是不太够，得继续想办法才行……男生思考着转身迈步，准备回到影棚里。
    然而他的口袋却振动起来，松枝淳拿出手机。
    屏幕上并没有显示望月遥的名字，而是跳出芋川夏实的憨憨企鹅头像。
    意外地眨了眨眼，男生接通电话。
    “芋川有事找我？”
    “松枝！”少女气质天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欣喜而疲惫。
    “我剪完作品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