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皮肉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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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知真那张美绝人寰的脸倚靠在岑冬生的肩膀上,嘴角噙着妩媚的微笑,透着一股风雨滋润过后的慵懒风情。
    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刚才房间里发生了什么:男人和女人正在胡天黑地地厮混;而就算是看不出来的人,也能从氛围上感受到一丝异样。
    螺女看到她出现的模样,瞪大眼睛,表现得十分震惊,再次低下了头,就像一个孩子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那样惊慌失措。
    “对,对不起,打扰两位了。”
    “没关系。你是来找冬生的吧?有什么话直,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话虽如此,安知真却完全没有要从男人身上离开的意思。
    “好,好的……”
    螺女也真的答应下来了。
    岑冬生对于这两人的微妙互动无动于衷,他一直在观察螺女的表情。
    姐姐大人喜欢开玩笑,她是知道的,但岑冬生可没他那么放松。
    男人有些在意,毕竟他们昨天才见过面,压根没聊几句话,今天居然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而且,从表现来看,对方对他的好感,高得有些过分。
    又或者,单纯就是这个姑娘没见过男人,容易害羞。
    后者还好理解,前者怎么想都有问题。
    虽然姐姐大人总是调侃他有着吸引女性强者的魅力,但他知道这不过是开玩笑的,要是当真就完蛋了。
    在安知真与宣示主权无异的举动过后,对方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想……”
    在岑冬生无声的催促下,螺女的面庞上浮现红晕。
    “邀请您,一起去看比赛。”
    岑冬生叹了口气。
    “知真姐啊……”
    “行啊。”
    “我没这个想法……等等,你什么?”
    安知真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她笑眯眯地回答,甚至有点像是在鼓励自家男人和别的女人单独出去玩。
    岑冬生与女人的眼睛对上了,并很快从那深邃的眼神中看到她的想法。
    他抓了抓头发,一脸无奈地回答道。
    “好吧,至少等我洗个澡,换身衣服才能出门。”
    “那,那个,我不介意……”
    “我有些介意。”
    男人着,将门合拢。
    “请您在外面稍微等上一会儿吧。”
    *
    岑冬生换好衣服,和乖乖等在门外的螺女一起离开。
    对方一路上都低着脑袋,性格通俗易懂,明显是内向且容易害羞的类型。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话,保持着沉默中略显尴尬的氛围。
    岑冬生只能主动开口找话题。他总不能真是来和才见过一面的女孩子约会的。
    “是你的父亲让你来的吧?”
    “啊,是的。”
    螺女抬起头。
    “但是,我并不讨厌……!”
    “我听孟先生。招待客人这件事是侍女们在做。你作为公主,却是心甘情愿么?”
    她愣了一下。
    “……岑先生和别的客人相比,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吧?”
    “是的。实力和地位都更高,这点毋庸置疑。”
    对方松了口气。
    “那就没问题了。”
    “没问题吗?”
    “我听,‘人类’……”
    螺女用了个很奇怪的词语,但她自己很快改正过来,慌慌张张地补充道:
    “那个,我的意思是,历史上不就有公主被皇帝派出去和亲人和吗?当然,我不是我真的是公主,现在也不是古代……”
    她越,脸蛋就越是涨得通红,不知不觉间又低下头去。
    “……也没有到和亲的地步,他只是让我们熟悉一下彼此。”
    “好,我懂了,你不必解释那么多。”
    也就是她自己不反对的意思。
    岑冬生在她的一系列表现中,感受到了一丝不谙世事的味道;同时,她的价值观念也异于常人。
    不包括最近一年才来的陈久,他猜螺女姐妹们可能是被改造完成后,就一直没有从这艘船上下去过吧。
    ……
    但不论孟化凡这次试探是何用意,也不在乎螺女本人如何想,岑冬生是真的……没有任何想法。
    姐姐大人并没有在宋雨棠成为情人一事上太过苛责和惩罚他。
    她向来纵容岑冬生这个男人,但即使是对他而言,这都称得上是最宽待的一回。
    岑冬生到现在都感到难以置信,因为安知真的态度看起来就像是同意他开后宫。
    不过,这种“纵容”却有个严苛的条件,不是顶尖强者,或是没有成为顶尖强者的潜质的女人,休想爬上他的床。
    如果岑冬生连这点都违反了,那姐姐大人的态度恐怕就没有那么温情脉脉了。
    安知真明确地过,这是她的底线,所以岑冬生当然不会违反。这不仅是害了自己,是害了别人。
    此外,男人也不觉得这有任何问题——自己的性癖可能已经被调教好了,对方不是强大到一定程度,就不会有冲动。
    就现在现在,螺女的形象美则美矣,他却产生不了什么欲望。
    ……
    “我们到了。”
    在螺女的指引下,岑冬生在一扇门停下脚步。
    “这后面就是皮肉賭坊?”
    男人环顾四周,宽阔的走廊通道上,只有他们俩。
    “是的。因为我们走的是贵宾通道,从后门进去,所以看不到别人,其实这地方人很多的……”
    螺女在介绍这个地方的时候,表情中透着些许自豪,就像孩在介绍自己最喜爱的玩具。
    岑冬生点点头。
    “啊对了,我都差点忘记问了。请问公主殿下该怎么称呼?”
    “我是壹。”
    “壹?难道是一二三四的……”
    “是的。”
    螺女微微颔首,似乎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岑冬生意识到,孟化凡根本没在给她们取名一事上心,这背后反映的是情感的淡漠。
    对他而言,螺女们可能真的很重要,但这种重要是“工具”性质的。要他们之间真的有任何父女之情,实在是一厢情愿。
    或许在那个人的心中,从来都不存在这种温情。
    “我明白了,原来你们喊你的妹妹‘久’,其实是‘九号’的意思。”
    只是一个偶然。
    “当然,不然还有别的意思吗?”
    螺女困惑地歪了歪头。
    岑冬生没有回答,他将手放在通往赌坊的大门上,准备推开。
    “我还有一个问题。这賭坊既然是咒禁师们取乐的地方,那他们賭的是什么?总不至于像普通人一样,是为了金钱而陷入狂热。”
    “您很快就能看到答案了。”
    *
    “这还真是……”
    岑冬生抬起头,望着这宽阔的厅堂与高大的穹顶。
    内里的景象与人间的建筑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他置身于另一个魔界。
    这种感觉很像是他们在底层甲板的经历,如果船上的绝大部分区域还是常人能理解的,那剩下来的某些秘密场所则完全是咒禁师的风格:
    赌厅主体结构是由十二根肋骨状立柱撑起的暗红色空间,墙面覆盖着半透明脂肪层,能看见内部流动的脓黄色防腐液。
    天花板的血管状灯管里,游动着发光的寄生虫充当光源,在赌客脸上投下蠕动的阴影。
    而置身于这魔窟之中的人们,精神状态同样堪忧,面露狂热,嘶吼,呼喊,哭泣,混做一团。像是夏日湿热的空气中有蚊虫的嗡鸣,气氛沉闷而烦躁。
    赌桌与筹码都在这魔境中发生了异变:墨绿石髓雕刻的赌桌边缘嵌满怪诞的利齿,骰子则由白骨制成。
    这里流行的赌注同样非同一般:
    下注时赌客将手掌按进桌面的槽内,桌面立刻凸起带倒刺的吸盘,从指缝抽走对应额度的鲜血,或剥下一块表皮作为押金。
    被剥走血和肉的咒禁师们浑然未觉,只为自己能参与到下一轮赌注中感到自豪。
    而这已经算是口味最轻的一列。
    岑冬生眼尖地注意到,在西侧有一个贮藏室,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铁架上,悬挂着琳琅满目玻璃罐,泡着还在收缩跳动的各式器官。
    厅堂中央的区域属于赌上皮肤与血肉的客人,再往里面的包间,那赌上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器官了。
    他看到一位戴青铜面具的庄家伸出六条手臂发牌,其中两条是机械义肢,每当有人态度狂热地押上重要脏器,面具下便会传出混合了老人、孩童、女高音的叠声:
    “开盘了,开盘了!”
    ……
    岑冬生只看了一眼,就完全失去了参与其中的热情。
    这里头的咒禁师纵然还能保持几分理智,但受气氛渲染,他们的思维与精神状态已经完全不正常了。
    “因为比赛是明天开始,所以今天还在营业。”
    身旁的螺女轻声解释道。
    “我想岑先生现在应该明白了。这里流通的筹码是咒禁师的血肉与器官,以及来自世界各地,令人趋之若鹜的珍财异宝。”
    “你们要他们的身体组织,是打算做实验吧。”
    壹轻轻点头。
    “那这些咒禁师又是为了什么要参与其中呢?”
    “除去咒禁与禁物的交易和流通之外,皮肉赌坊有一种特产,它可以让咒禁师的真炁量提升,甚至有可能突破位阶,人们称之为‘宝肉’,赌坊的客人们最开始都是受它吸引,才会来到这里。”
    岑冬生皱起眉头。
    “他们难道没有察觉到异常?”
    这地方一看就知是龙潭虎穴,胆大的贪婪的上当,剩下的人难不成都是鬼迷心窍?
    “因为您走的贵宾通道,所以能看清楚这座赌场的真面目。而在普通客人眼里,则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若是有善于感知的咒禁,天生灵觉敏锐的咒禁师,或是意志足够坚韧,都可以看穿幻境。但他们愿不愿意放弃变强的机会,就是另一回事了。”
    “宝肉”很明显就是对从赌坊客人们身上剥离的身体组织,进行研究后得到的成果,反过来成为了吸引客人的诱饵、吸引他们不断下注的动力,实现了“羊毛取自羊身上”的完美循环。
    但无论如何,它的价值和功效毫无虚假。
    对于迫切想要提升自身实力的咒禁师而言,这是一份巨大的诱惑。
    ……
    岑冬生俯瞰着狂热的客人们,他低声问道。
    “你觉得你的父亲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包括即将举办的比赛。”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螺女面露茫然。
    “那我换个问题吧。在你眼中,孟化凡是一个怎样的人?”
    “是个伟大杰出的人物。”
    这一次,女孩的回答毫不犹豫。
    岑冬生不置可否,他只是低声出了那个事实:
    “你应该知道,自己以前是人类,拥有着另一段人生,可能拥有着自己的亲人,朋友……而现在,你甚至记不起他们,我得对吗?”
    这话显得交浅言深,但壹的回答还是毫不犹豫。
    “我获得了全新的生命,过去的一切都与现在的我无关。”
    “那么,好奇心呢?你愿意选择眼下的生活,但对于过去,你难道从未好奇过?”
    螺女一时陷入沉默。
    岑冬生在耐心地等待过后,他听到她:
    “当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孟先生就已经向我明了一切。包括我曾经的过去,以及我未来的使命。”
    螺女并肩站在他身边,用手抓紧了栏杆。
    “我确实有过迷茫,想过要逃离。但我后来渐渐意识到,我如今无忧无虑生活中的些微烦恼,与他的理想相比,实在微不足道。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直接与孟先生对话,我相信他会告诉你的。”
    “岑先生,我的记忆始终停留在这艘船上,有些事我早就习以为常,但我看得出来,您的心情不太好。对您而言,这里发生的事情应该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您可能不相信我的话,但——”
    “不,我相信。”
    特等咒禁师往往都有着深沉的执念,而这些执念往往超越了个人欲求,试图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或惊世骇俗,或超凡脱俗。
    就连那个幽冥王,心中都有着某个远大的志向与目标,他对此确信无疑。
    而岑冬生则完全不同。
    他看似有一个“成为世界最强”的梦想,还算得过去,实际上却是姐姐大人给予的。
    不过,正因为岑冬生的心中没有过执念,所以他才能选择——选择自己向往的,愿意接受的,有共鸣的人。
    而极乐王……显然不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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