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负心多是读书人

    “李天生，没你的事，我们是来找牛建邦的。”
    张虹现在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大脑。
    想到再过不久，那些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就能走进大学校园。
    同为知青，她却只能继续留在李家台子务农。
    巨大的心里差，让她已经没办法保持冷静了。
    “没我的事？这是电风扇厂，我是厂长，你们在这里影响了正常生产，你有没有我的事，赶紧走，别等闹起来收不了场，到时候脸面上不好看。”
    见天生冷了脸，和张虹一起来的那几个知青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莽撞。
    这里毕竟是李家台子，他们往后不知道还要在这里生活多久，得罪了李家人，倒霉的只能是他们。
    这时候，张超英等人也走了过来。
    牛建邦酒后失言，他们也都知道，当时没人话，现在还闹什么。
    李天明就算是真的提前知道了恢复高考的消息，人家不又怎么了？
    考场如战场，抓在手里的优势，凭什么和外人分享？
    当时，张超英还特意和所有人了，牛建邦的话，谁都不能传出去。
    结果……
    嫉妒让人发疯。
    “张虹，有什么话，回去再，在厂里闹，对你们没好处。”
    张超英不过来还好，看到他，本来已经有了退意的张虹彻底失去了理智。
    “张超英，你装什么好人，你当然可以这么，再过些日子，你就去上大学了，我们呢？还要留在这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当一辈子的农民。”
    张超英这次也被上海的一所大学录取了。
    面对着他这样的幸运儿，张虹没法不嫉妒。
    “那你也不能把榜的责任，全都推到别人的头上，村里对咱们这些知青已经够照顾了，提供教室，天明自掏腰包给咱们买教材，还有李老师、郄老师给咱们补课，你没考上就怨天尤人的，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的问题！”
    张超英的话，立刻得到了一部分知青的响应。
    他们也并非都上榜了。
    但却和张虹等人有一点不同。
    当初并没有为了复习，放弃厂里的工作。
    人贵有自知之明，他们知道自己文化基础差，参加高考也不过是想要尝试一把。
    考的上最好，就算考不上，有厂里的这份工作，日子照样过得不差。
    “张虹，知道你心里不平衡，可也没必要闹这么一出啊！”
    “就是，自己不努力，到头来怪别人。”
    “人家就算知道一些道消息，为什么就应该告诉你。”
    “再了，知道什么叫道消息吗，没经过证实，李天明难道还能到处宣扬。”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张虹一起来的那些知青也不禁退缩了。
    可张虹此刻已经钻进了牛角尖，别人什么，她根本听不进去。
    “趋炎附势，你们这些人简直无可救药。”
    完，转身就走。
    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
    天生见状，转头瞪了牛建邦一眼。
    他已经听张超英了是怎么回事。
    牛建邦被吓了一跳，心里悔得不行，咋就没管住自己这张嘴，灌二两黄汤就满嘴胡咧咧。
    当初李天明可是拎着他的耳朵反复叮嘱，不能让别人知道。
    现在……
    “天生，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话你和我哥去。”
    去和李天明，只是想到李天明暴怒的样子，牛建邦都觉得心头乱颤。
    “我……我……”
    天生没再搭理牛建邦，招呼着众人继续干活，随后和张秀芝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哥……”
    李天明家里。
    听天生了事情的经过，李天明还没啥反应，蓉却先急了。
    “我找他去，他咋能这样，啥话都往外。”
    “回来！”
    李天明赶紧叫住蓉，他虽然火大，可也用不着蓉去出头。
    “哥，那个姓张的女知青，我看没打算就这么算了，她要是把这事捅出去……”
    天生虽然不懂这里面的事，但也能预感一旦传扬出去，肯定对李天明不利。
    “她什么就是什么？谁我早就知道恢复高考的事了？”
    李天明当然不能承认。
    王作先提前透露给他，这算是领导给的福利。
    他要是认下，岂不是把王作先都给连累了。
    还没有正式确定的事，提前散布出去，哪位领导会重用管不住嘴的下属。
    “放心吧，没事！”
    听李天明这么，天生虽然还是放心不下，也没再什么。
    “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天明点点头：“琪这两天就先不去上班了，她的活……你安排一下！”
    天生刚走，牛建邦就到了。
    思来想去的，他还是决定主动点儿，真等到李天明找他，这事就严重了。
    “大哥，我……我真不是成心的，我就是……”
    “你还来我家干啥，我哥都被你给害惨了。”
    牛建邦在蓉心里的份量，明显比不上李天明。
    知道这事以后，最生气的就是蓉。
    牛建邦耷拉着脑袋，只是一个劲儿的认错。
    蓉见状，上前就要把他轰走。
    “行了！”
    李天明把蓉拉开，看着牛建邦，也恨不能给这子来两脚。
    他倒是不怕麻烦，可一旦闹大了，传到王作先的耳朵里，往后还咋见面？
    “要是有人问起来，应该咋，心里有数吗？”
    牛建邦忙道：“我就，是我喝多了胡八道呢！”
    还不算太蠢！
    “往后嘴上有个把门的，别啥事都往外胡咧咧！”
    “我……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回去上班吧！”
    李天明下了逐客令，牛建邦看向了冷着脸的蓉，犹豫了片刻，也只能先走了。
    “天明，没事吧？”
    有没有事，还得看张虹怎么做。
    可只要咬死了不承认，又有谁会在这件事上揪着不放。
    “放心吧，没事！”
    “哥，我和他的事……黄了！”
    李天明没当回事，可蓉却过不去。
    她没法接受喜欢的人坑了自己的亲大哥。
    “别孩子气，处了这么长时间，哪能黄就黄的。”
    白了，不过是牛建邦酒后失言，算不得多大错。
    要是因为这个俩人闹掰了，有点儿题大做。
    而且……
    李天明不想蓉以后因为这事后悔。
    “他……”
    “谁还没点儿毛病，再人家也认错了。”
    宋晓雨也跟着劝道：“牛建邦人不错，你哥都没事，你就别揪着不放了。”
    听哥嫂都这么，蓉也不话了，她心里也不舍得就这么黄了。
    “天明，张虹那边是不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她折腾去。”
    张虹确实没打算就这么放弃。
    离开厂里以后，不顾其他人的劝阻，登上了前往永河县的班车。
    她算是豁出去了，反正已经把李天明给得罪了，干脆把这件事闹大，自己不好过，也不想让别人好过。
    这就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张虹同志，你反应的这个问题，有什么证据，还有……你的诉求是什么？”
    局长听有人来举报高考舞弊，也不敢怠慢，第一时间让人把张虹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高考是现在全国关注度最高的一件大事，任谁都不敢等闲视之。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张虹要举报的会是李天明。
    这下让局长大人为难了。
    李天明是什么人，已经没必要再强调了。
    可是，又不能随随便便把人给打发了。
    只不过……
    李家台子的事，他也听过。
    这么吧！
    全县的考生，尤其是知青，谁不眼色李家台子。
    没地方看书，村里给安排专门用于复习的教室。
    没有教材，也是李天明去市里买回来的。
    没有人辅导，村里更是请出了好几位专家级的学术大拿。
    可以，能做的，李家台子都做了。
    人家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这些年轻人的前途。
    结果，就因为成绩不理想榜，反手就来举报。
    那句话还真没错。
    负心多是读书人。
    想到这里，局长的态度又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