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气氛成谜的审讯

    “青山美冬，今年刚满二十岁。”
    警察署内部审讯室中，刑警佐藤手持一份打印的资料，在房间里踱着步。
    “现于东京樱花银行世田谷支行，担任客户专员一职，工作时间朝九晚五。每天晚上7点至11点，在歌舞伎町二番街的女同志风俗店烛台，担任兼职风俗娘。青山桑，我的情报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青山美冬怡然地翘着一条肉丝美腿，眼睛从审讯者脸上扫过，瞄到了二十过半的女性记录员身上。
    “只是好奇，你是从哪儿找来后面那条情报的。这位姐姐，似乎没见过呢……”
    美冬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轻挑地扫过女记录员的身体。
    “诶？诶！？诶～！？”
    “咳……青山美冬！”
    佐藤尴尬地迈出一步，把可怜受惊的女同事挡在了身后。
    美冬见状，不由得轻笑起来。
    当她一被送到警署大楼里后，问询工作便立刻大张旗鼓地展开了。
    她坐在审讯室长桌的一端，由于并非是确认的嫌犯，所以无人拷她的双手。
    此时位于审讯室里的人，三十岁的主审警察一名，黑发黑色西装，这会儿正在烦她；接近四十岁的主审警察一名，谢顶灰色西装，正在咖啡机前忙碌；二十过半的记录员一名，夹直短发女性，正被美冬的骚扰惊得心中鹿乱撞。
    佐藤英雄俯瞰着受审者，眯起了眼睛。
    历经整个途中，他一直在打量这个嫌犯。沉默且平静，对自己的上门感到震惊，却不感到意外，感到无奈，却不感到惊慌。甚至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有心情调侃自己，一副豪迈百人斩般的老练架势。
    一切一切，都显然是惯犯才应有的表现。
    而且最让佐藤郁卒不能的是，对方竟还是个……女同志店的风俗娘。
    真可惜了这么一个漂亮的脸蛋。
    “嘛，青山桑，不要被佐藤的眼神吓到了，他一直都是这副表情。”
    黑脸若是佐藤，那么唱白脸的，便是这位谢顶地中海发型的刑警，他甚至为美冬倒来一杯咖啡：“看吧，昨晚7点到11点，你在什么地方，都做了些什么？”
    阵势不可谓不吓人。
    以谋杀犯的嫌疑，以协助调查的名义，直接将人半强迫押送至警察局中，并不由分地展开审讯工作，更有记录员在旁协助。如此阵仗，若让一个普通少女猛然遭受，此时怕早就崩溃得差不多了。
    美冬原本正昂靠着皮椅，此时起身，从容地端起马克杯，慢条斯理地喝起现磨新沏的香浓卡布奇诺。佐藤抽搐着嘴角，看着她很缓慢地蠕动喉头，竟一口气将满杯的咖啡饮掉一半。
    尤其在放下杯子后，她意识到嘴角占了许多白沫，还不忘了用手指擦拭，并吸允一下。
    淡定从容，全然未将警察放在眼里。
    “这是你每晚兼职打工的风俗店，为你量身定做的名片。”
    耐心地看她了事，谢顶刑警将一封塑袋拍到桌上，里面装着一枚紫光盈盈的名片。
    名片标准尺寸，左上角是店面的名称“烛台”，右下角细字体，印着它在歌舞伎町女同志一条街的具体位置。而在版面主体上，则清楚地印着四个秀气的汉字，以及这个人名对应的联系电话。
    “那么，青山美冬桑，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喝了一肚子咖啡，美冬不急不忙地打了个饱嗝。
    她的目光只在卡片上扫了一下，表情丝毫不变。
    “嗯，所以呢？”
    佐藤在一旁听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否则胸腔憋闷。
    “所以，这是我们从被害者身旁找到的。”谢顶刑警深深地看着美冬，和缓地道：“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昨天晚上，你兼职打工的那件店，请假了是吧？虽然这位死者不可能是那家店的客户，但如果是你不心遗在了凶杀现场，这可能是有的吧？”
    进而，该警察掏出一张照片，上面俨然印着一名憨厚的国字脸中年男子，戴着黑框眼镜：“嗯，很普通的一名上班族啊，三菱重工的工程师，青山桑哟，你应该认识他吧？”
    旁听的过程中，美冬恢复着背靠折叠椅的姿态，侧身俯首，双手搭在膝盖上把玩着手指，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然后呢，这位莆田先生在当天晚上，被人杀害了啊……”
    老刑警阴阳顿挫的案情描述，以一道长音结尾，暂告一段。美冬也又放下了马克杯，并擦拭完了嘴角，再度心不在焉地低下头。
    “不是我干的……”
    “那就给我交出证据啊！”
    审讯者威吓怒吼，起身狠拍桌面，砰的一声，桌面杯碟都跟着震了起来。
    “吓唬什么。”
    然而美冬却斜瞥向老刑警，不屑道：“我昨天晚上的确请假了，但目的也很明确，就是去一家放贷的公司还款。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向对方挂去电话，熊本贷款，它的位置离歌舞伎町只有不到两公里，应该还是在你们的辖区范围内吧？”
    “熊本贷款是吧。”
    刑警佐藤记录着内容：“那么然后呢？”
    “什么然后？”美冬挑眉道：“所以，我当时去还款了啊。因为某些原因，我向那家公司贷了一大笔钱，所以每个月末都会去一躺那里，你们只要致电问一下就可以了。”
    “熊本贷款的营业截止时间是晚上八点整……青山桑。”
    刑警佐藤高挑音量，俯瞰着美冬道：“而我们问的，是晚上7点到11点，这一整个时间段里的行踪。你在那之前，你在那之后，都是有时间作案的。”
    “我现在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因为昨夜下过雨的缘故，虽然时间尚短，但尸体腐烂程度已经很高了。也就是，法医并不能把作案时间确定地非常准确，7点到11点……在这一整个时间段里，你都不能有空白期哦……”
    到最后，刑警佐藤朝美冬俯下身来，凑得很近，并摆出一副反派式奸计得逞的笑脸。
    倾斜的目光，冰冷的眼神，面对佐藤的逼迫，美冬尽管面无表情，但眼中的冷嘲意味却更浓了。
    “这位警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只是协助调查阶段吧？”她平淡地道：“所以，真想来为难我，还是等找到确定性证据再吧，拜拜了。所以正如你们所知，我今晚还要去这家店里接着打工，再不走该来不及了。除非你们的那位记录员……”
    她着，并风情妖娆地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位西装笔挺，二十过半的长直发女性。
    ……愿意现场邀我出台～”
    “诶？诶！？诶诶诶！？”
    可怜的记录员，本来很普通的一项例行工作，却被一个同性活活骚扰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