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3章 弟子柳慧、柳锦，拜见师尊！

    柳左氏看着玉娘那双沉静深邃、仿佛能包容万千风云的眼眸，又低头看了看身边懵懂却紧紧依靠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积压的泪意再次决堤，却不再是绝望的哀泣。
    “娘亲……”慧儿声地叫了一声，拉了拉母亲的袖子，目光却偷偷瞟向玉娘，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和向往。
    柳左氏再也抑制不住，一把将两个孩子紧紧拥入怀中，无声的泪水滚烫地在孩子们的发顶。
    她抬起头，望向玉娘，泪光闪烁的眼眸里，渐渐燃起一丝微弱却真切的火焰。
    “夫人……大德……左氏……明白了……”
    就在这前厅气氛微妙凝滞、决定柳氏最后血脉去向的关键时刻，静室之中，一直如深渊磐石般静坐的张远，蓦然睁开了双眼！
    刹那间，深邃如星渊的瞳仁之中，仿佛有无尽星光幻灭，随即沉淀为洞彻万界幽微的锐利锋芒。
    檐角那面悬垂的青铜税铃，仿佛感应到某种超乎寻常的法则悸动，竟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穿透静室重重禁制的古老清吟——
    “叮……”
    静室之内，张远双目开阖的刹那，檐角青铜税铃的清吟仿佛引动了九天星河的垂！
    浩瀚磅礴的星辰圣体之力轰然突破垒，神魂如无形巨网刹那延展，与整个天秤城沉浮的古老意志瞬间相融！
    天秤城运转万载的交易法则、榷税烙印、虚空商道……
    构成此方天地的“商道”本源之力，从未如此清晰地倒映在他识海之中。
    神魂之力的疯狂攀升，引动了覆盖全城的大道共鸣，无形的涟漪如同投入亘古深潭的星辰，以古雍商行为核心，骤然荡漾开去！
    嗡——
    城东，万星楼最高层。
    盘坐于税典星图中心的圣王境税督，指尖一枚推演商道的玉珏“啪”地碎裂！
    他蓦然抬头，古井无波的眼中掀起惊澜：“星轨逆乱，道韵沸腾……有圣境之上的存在在牵引全城‘商道’根基？！”
    冰冷的税典残页在他周身疯狂翻动，试图捕捉那一闪而逝的恐怖源头。
    城西，瘟神阁隐秘据点。
    原本在凝练毒煞的姚舜长老猛地捂住心口，丹炉内翻腾的惨绿毒火瞬间失控！
    他惊骇地望向城东方向，干瘪的嘴唇无声开合：“好可怕的意志震荡……竟能引动老夫的瘟神心印？天秤城何时隐藏了这等人物？！”
    蚀空船队总部密室。
    正贪婪擦拭柳氏青铜商行印的韩兆，眼前骤然幻象丛生，仿佛手中大印化为噬人星骸！
    他踉跄后退撞翻博古架，脸色灰败：“道…道心反噬？！难道…是古雍那个姓张的？！”
    先前的轻视瞬间被深入骨髓的恐惧取代。
    ……
    天秤城数处隐秘之地，数位道源乃至半步圣王境的巨头心神剧震，神念惊疑不定地在城池上空交织扫荡，却如雾里看花，终难锁定那引发动荡的源头，只留下满城无声的骇浪。
    静室之门无声开启。
    张远青袍如洗，一步踏出。
    静室外等候的苍龙只觉一股浩瀚如星穹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片坍缩的宇宙。
    他心神剧震，下意识地躬身更深：“恭贺公子，大道精进！”
    不知不觉，假扮的主仆竟然真的有一丝主仆的身份差别了。
    张远的修为，让苍龙心神震颤。
    前厅内，玉娘正与心神稍定的柳左氏细语，忽觉身后气息微澜。
    张远的身影已立于厅中，目光平静，却让整个厅堂的气息为之一肃，檐角的铜铃亦随之彻底沉寂。
    “见过，见过张公子。”
    柳左氏连忙起身，向着张远躬身。
    张远点点头，玉娘低声将少夫人前来所求一遍。
    张远双目眯起，沉吟片刻。
    “慧儿、锦儿，”张远的目光在两个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孩子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定鼎乾坤的力量，“可愿随我修行？”
    柳左氏浑身一震，眼中瞬间涌上狂喜与难以置信的泪水，拉着两个孩子便要叩拜：“愿！他们愿！这是天大的福分！锦儿、慧儿，快！快拜见恩师！”
    慧儿仰着脸，看着眼前曾在死亡阴影下如神明般护住她和弟弟的青衣身影，眼中茫然散去，被一种纯粹的信任与孺慕取代。
    她拉着还有些懵懂的弟弟锦儿，挣脱母亲的手，挺直的脊背，用稚嫩却清晰的声音，在母亲激动的泪光中，朝着张远深深拜下：
    “弟子柳慧、柳锦，拜见师尊！”
    “好。”张远颔首，指尖两道微不可查的混沌星芒没入两个孩子眉心，“自今日起，尔等为我座下第三、第四亲传弟子，排在嬴政之后。”
    一锤定音。
    柳左氏激动握拳。
    柳氏遗脉的命运，自此与这位深不可测的古雍东家，系于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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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
    五柳十三巷。
    一个月的时间，并未抚平五柳商行瓦解后的贪婪。
    曾经笼罩在柳氏庇护下的繁荣街巷，如今已沦为血腥的角斗场。
    蚀空船队韩兆占据着核心的虚空甬道枢纽，海域几处最大的库房。
    凭借新到手的商行大印和强横实力，大肆接收整合原五柳的核心商路。
    但他扩张的脚步很快撞上了赤霄洞的野心。
    赤霄洞主章明衍面具上的熔痕似乎更深刻了。
    他麾下“税典死士”神出鬼没，联合瘟神阁势力，频繁袭击韩兆把持的关键节点和仓库，目标直指那些蕴含《牧税典》气息的古物和记录核心商税的账册。
    巷战不断，爆炸的火光、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毒雾的惨绿瘴气是这里的常态。
    双方在废墟间搏杀，商誉荡然无存，只剩下赤裸裸的掠夺与杀戮。
    瘟神阁姚舜长老像一条潜伏的毒蛇。
    一边与章明衍合作牵制韩兆，一边暗中收买策反五柳旧部，在混乱中侵吞那些蕴含奇特毒素或与疫毒界有染的遗产，并散播瘟疫打击敌对势力。
    昔日的秩序彻底崩溃，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糊与瘟毒混合的怪味，财富在混乱中被迅速瓜分、损坏。
    曾经的商行巨擘，根基正在这惨烈的内耗与倾轧中飞速流逝。
    此地的动荡喧嚣，与城东古雍商行的宁静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古雍商行。
    后庭静苑。
    庭院中央，一幅由点点星光构成的型星图悬浮旋转，散发着深邃而平和的辉光。
    张远青袍如旧，负手立于星图核心。
    三个的身影盘坐在特定的星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