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破心中神

    “可是大人，我们站的起来吗？”
    “他们，我们生来是贱民，一辈子就是贱民。”
    “是将军赐予了我们活着的机会，所以我们都是将军的财产。”
    “将军就是我们的天，任何反抗将军的举动都是大不敬，会遭天谴的。”
    妇人面色苍白，提到将军之时，脸上的恐惧挥之不去。
    “可以，只要你想，你就站得起来。”
    苏晨看着颤抖的妇人，
    伸手指了指地上打滚的乱兵，道，
    “他们为何高高在上？”
    “皆因你们的软弱纵容罢了。”
    “世界本是属于所有生于这片土地之上的生灵，而你跟他们同样生于这片世界，凭什么你们就是他们的财产？”
    “你们自己在这片土地上耕耘为生，凭什么是他们赐予你们活着的机会？”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并非他们创造的，他们只不过是窃取了本该属于你们的东西。”
    “反过来却将你们当成食物，当成牲畜。”
    “肆意残害你们的生命，践踏你们的尊严，掠夺着你们的一切。”
    “你若不站起来，你的孩子就要继续跪着。”
    “你孩子若不站起来，你的孙子便继续跪着。”
    “自此，一代一代成为他们口中天生的贱民。”
    “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苏晨看着妇人，声音温和，
    但却如惊雷回响在妇人的脑海之中。
    是啊，我们靠自己的力气而活着，从土地之中种出食物，为什么是他们赐予我活着。
    每年的收成大部分要供给给他们就算了，却连自己都成了他们的财产，
    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但生命依旧要被其随时剥夺。
    凭什么？
    既然都是死，为何不站着死。
    妇人的心里逐渐不再恐惧，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苏晨看着妇人的变化，心中也是欣慰，
    很好，明还有救。
    他能斩杀那些高高在上的蛀虫，但前提是要先斩断这些底层人心里的枷锁。
    一代代的欺辱，让他们心中的恐惧根深蒂固，
    一代代的谎言，让他们早已不知世界的模样，
    破山中神易，破心中神难，
    若底层之人自己不愿站起来，即便苏晨杀光所有乱兵，也依然改变不了结果。
    待自己离去之后，只要再出现个将军这样的人，这些底层之人还是得再吃一遍苦，世界又将会跟之前一样。
    必须要让他们有自己的脊梁，敢于去反抗不公。
    “大人，我不想看到这样，求大人帮我。”
    “我想做人，不想做牲畜，哪怕是死，我也要站起来，我不要我的孩子跟我一样。”
    妇人双膝猛地一弯，跪与苏晨面前，
    一脸恳求，眼光灼灼的抬头望向苏晨。
    她丈夫死了，在她跟她孩子的面前，被乱兵一刀砍死，
    她也要被乱兵当成取乐的工具，她的孩子则要被当成乱兵的口食，
    她的祖辈就这样一代过了一代，所以她也会这样过下去，
    但是她甘心吗？
    如何能甘心，只是反抗不了罢了，
    如今苏晨愿意帮她站起来活，即便不知结果，她也想试一试，
    毕竟跪着，不也是一样要死么。
    “我会帮你，会帮你们所有人。”
    “记住你这番话，也记住我的话。”
    “告诉你孩子，也让他告诉他孩子，告诉所有人。”
    “人生来便是站着的，任何想要你们跪下的人，都该死。”
    苏晨扶起妇人，将手中的长剑交于了她。
    苏晨并不需要她的帮忙，之所以跟她这些，只是为了种一颗种子罢了，
    通过她，让这颗种子在这块土地开花。
    罢，
    苏晨也不做休息，转身离去，拒绝了妇人的挽留，
    从乱兵手中捡起一把长剑，一路便往北而去。
    路途之中，所过之处，所遇乱兵皆被其斩杀，
    每到一处，便将话复述一次，
    告诉那些底层百姓，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
    有人依旧畏惧，但更多的则是不甘，
    渐渐的，苏晨身后跟着许许多多的人，虽大多是些老弱妇孺，
    但依旧坚持着追随苏晨的脚步而来，
    誓要为这个世界换一番景色。
    半月之后，
    苏晨看着前方奢华的宫殿，听着里面传来的鼓乐之声，淫靡之语，
    再看着身后那些穷苦凄惨之人，
    心中的杀意如滔天之焰，手中的长剑泣血而鸣。
    一路走来，所见之惨状何其惊心，愤怒的苏晨完全是一路杀过来的，
    而这一切仅仅还只是这世界的一角，甚至半角都算不上。
    那些苏晨还未踏足之地，其凄惨可想而知。
    想到此处，苏晨周身都开始泛起血红色的光晕，脚步所踏之地，无端生出碎冰。
    “站住，何方贱民，胆敢靠近将军府。”
    苏晨还未走到近前，便有兵士披甲而来，
    也不待苏晨回答，手中的长刀直接便往苏晨身上斩去，
    贱民而已，踏足此地便是死罪，杀就杀了。
    “贱民？”
    苏晨抬眼一扫，
    眼中浓郁的血红之色瞬时惊得兵士一怔，手中的长刀也停在半空。
    苏晨也不知是多少次听到这类的称呼了，
    每次动手之前他们都会叫自己贱民，
    待自己斩断他们四肢之后，他们又开始称呼自己为大人。
    贱民？
    到底是谁贱。
    “唰”
    寒光四起，眼前的兵士四肢瞬间地，
    剑光太快，甚至让他都来不及反应，直到躯体跌在地上，这才发出痛苦的嚎叫。
    “什么人？敢来将军府行凶，你好大的狗胆。”
    兵士的惨叫声顿时吸引了宫殿之内的同伴，
    一瞬间数百兵士鱼贯而出，将苏晨包围在内，冲着苏晨怒喝道。
    苏晨也懒得跟他们多，手中的长剑横扫而过，
    一众兵士只见寒光耀空，还未来得及眯眼，便见苏晨收剑前行，
    等再看之时，却发现身边之人的四肢皆被斩掉。
    一时间面色惊恐，不知道眼前这位少年是什么情况，
    低头看了看自己，庆幸自己的四肢还在，
    正当想远离这个怪物之时，
    发现自己的四肢也不见了，整个人重重的摔着地上，
    一时间惨叫连连，其声甚至盖过了宫殿之内的鼓乐之声。
    “怎么回事，外面何故如此喧哗？”
    雕梁画凤的大殿之内，主座之上的一位半老男子开口询问着周围侍从，
    男子虽然半老，但在奢华的生活条件之下，依然显得精神奕奕。
    “回将军，外面有狂徒在闹事，斩断了数百兵士的四肢，外面之声正是兵士们的哀嚎。”
    一面白无须的公公赶紧将侍从上报的消息禀告给男子。
    “斩我数百兵士？”
    “简直是胆大包天，可知来历？”
    主座男子神色一沉，自从接过将军之位，何曾受过如此挑衅。
    “禀告将军，不知，但是是一少年，身后跟着一群贱民。”
    “此人身上血气冲霄，怕是背了不少人命在身。”
    听到只是一群贱民，将军更为愤怒，什么时候贱民都敢挑衅自己了？
    “传令下去，抓活的，然后拷问清楚来源，诛其九族。”
    将军神色阴沉，周围的陪宴之人见此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纷纷噤声。
    “砰”
    还不等侍从领命，一道没有四肢的躯体砸在了大殿之内，
    正正砸在了将军桌案之上，溅其一脸鲜血。
    残躯之后，苏晨拎着滴血的长剑踏步而来。
    强大的杀意让整个殿内温度骤降，所有人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