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说您真的别这么迷信

    李向阳刚走进院子，院门就被风吹得咣当一声。
    黑豹猫优雅地从栅栏上跃过，轻巧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细的爪印。
    "哥哥回来了！"李花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她和王颖正在帮李母择菜，听到动静便跑了出来。
    两个姑娘看到李向阳背上的猎物，眼睛都亮了。
    但当她们注意到他身边的黑豹猫时，更是惊喜得不出话来。
    "这是......"王颖躲在李花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头。
    "别怕，"李向阳笑着，"这是我在山里遇到的一位帮手。"
    黑豹猫似乎明白自己成了话题的主角，慢悠悠地走到两个姑娘面前，坐下来，抬头看着她们，琥珀色的眼睛温和而明亮。
    "向阳回来了？"李母的声音传来。她擦着手走出来，看到儿子带回来的猎物，刚要话，目光却被那只黑豹猫吸引住了。
    "天呐！"李母一下子跪在雪地上，颤抖着手指着黑豹猫，"玄猫！是玄猫显灵了！"
    "妈，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李向阳连忙扶起母亲。
    李母却一脸严肃地："你这孩子，有所不知。玄猫乃是天地精灵，能驱邪避祸，保佑一方平安。老话得好，'玄猫入户，贵气盈门'。"
    "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常，他们那一辈，整个村子就出现过一次玄猫，之后村里连着三年风调雨顺。"
    "不光如此，"李母越越激动，"玄猫通晓阴阳，能预知祸福。你看它毛色纯黑，无一杂色，眼若琉璃，这可是真正的玄猫啊！"
    李向阳听得直想笑："妈，玄猫我知道，不就是纯黑色的猫嘛。真要通神，这要是母的，一年下来生个三四窝，各个都通神，那神仙也太不值钱了。"
    黑豹猫听了这话，琥珀色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尾巴不悦地甩动着。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见识！"李母数道，"玄猫最忌亵渎，你这样话，心它生气。"
    "那我倒要看看是公是母。"李向阳着就要去捉猫。
    见他来真的，玄猫当即就跳到了栅栏上。
    抓不到就抓不到，李向阳也没恼，蹲下身，就仔细看这猫是公是母。
    这行为，直接让猫炸毛了。
    李向阳刚刚看清楚是只母猫，还没来得及话，就被黑豹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又快又准，李向阳的脸顿时火辣辣的。
    好在黑豹猫爪子没弹出来，不然他脸上肯定挂彩。
    不过这一掌，也让他不好过，力道可一点也不含糊。
    "该！"李母笑得直不起腰，"让你不信，这下知道玄猫的厉害了吧？"
    黑豹猫冷哼一声，高傲地扬起头，走到李母身边坐下。
    那模样像极了受了天大委屈的大家闺秀。
    "哈哈哈！"李花和王颖都笑弯了腰，"哥，你这是活该！人家可是女孩子呢！你刚刚不是耍流氓么？"
    李向阳揉着发烫的脸，讪讪地："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心里却在想，要真这么神，回头进山一定找一只公的。
    若是成了，不一年下来生个三四窝，就算一年生一窝，那岂不是各方神仙来庇佑？
    家里来了新成员，一来就获得了莫大欢迎。
    两个姑娘与黑豹猫玩上了。
    而李母已经进屋找肉给黑豹猫吃去了。
    她一边走还一边念叨："难怪今天一早我就梦见天上掉下个金元宝，原来是玄猫要来我们家......"
    李母很快从厨房端出一碗腌制的生猪肉，还是最好的里脊部分，她一直舍不得吃，留着过年。
    "来，玄猫吃肉。"李母心翼翼地把碗放在地上。
    但黑豹猫只是瞥了一眼，转过头去不理不睬。
    "这么金贵！"李向阳忍不住，"连腌猪肉都不吃？"
    "住嘴！"李母瞪了儿子一眼，"玄猫岂是寻常食物能喂养的？"
    李向阳摇摇头，把背上的獐子放下："行，您是就是。要我就是不饿。好了妈，我去处理猎物。您把孩子们看好，别让她们出来。"
    "我不怕血，我要看！"李花立刻嚷道，"上次二伯家杀猪我也看了，根本没事。就算做噩梦，那也是经验，以后就不怕了。"
    王颖站在李花身边，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她偷偷抓住李花的衣角，声："我...我也想看。虽然有点怕，但爸爸，知识要靠自己学。"
    听到王颖的话，李向阳再次感慨人家不愧是书香门第出来的。
    这样文静害羞的姑娘，能出这样的话，想必是下了很大的勇气。
    但他还是摸摸妹妹的头，轻声道："听话，照顾好颖姐姐。等以后你们长大了，再看。"
    "可是......"王颖还想什么，却被李花拉住了手。
    "好吧，"李花做出一副老成的样子，"颖姐姐，我给你讲讲怎么回事就行了。其实第一次见，真的会做噩梦的。"
    王颖抿着嘴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往院子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向往与遗憾。
    院子角里有个专门处理猎物的木桩，李向阳从屋里拿出一把磨得锃亮的剔骨刀。
    刀子是他爹留下的，开刃锋利，用了这么多年都没卷过刀口。
    他先是把獐子挂在木桩上，开膛破肚，动作娴熟。
    獐子身上的毛皮必须完整地剥下来，一点也不能损坏，这可是顶好的皮货。
    很快，一张完整的獐子皮就被剥了下来。
    李向阳又仔细处理内脏，将能吃的肝脏、心肺都收集起来。
    这些在苦日子里都是难得的荤腥。
    黑豹猫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怎么，这会儿想吃了？"李向阳笑着切下一块新鲜的心脏，"给你尝尝？"
    黑豹猫这次倒是不客气，一口就叼走了。
    "这才像话。"李向阳继续处理着獐子肉，"装什么清高。"
    厨房里，李母正在切白菜。
    这个季节，能有白菜吃，已经算非常好了。
    当然还有腌制的咸菜。
    "妈，"李向阳处理完猎物走进来，"今晚咱们白菜炖獐子肉，再切点黄瓜吧。"
    "好，"李母应着，又问，"玄猫吃饱了吗？"
    "吃饱了，"李向阳笑道，"我您真的别这么迷信，就是只野猫，饿了啥都吃。"
    李母闻言脸色有点难看。
    "得，不爱听，我不了。以后养时间长了，您就习惯了。"
    灶膛里的火烧得正旺，獐子肉在大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
    香味渐渐在屋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