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难不成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李向阳一路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看看黎芸。
    这姑娘倒是挺能走，虽脸被冻得通红，呼吸也有些急促，但愣是一声不吭地跟着。
    山路越走越陡，雪也越来越厚。
    李向阳放慢了脚步。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黎芸终于忍不住问道。
    "前面有个山谷，"李向阳指着远处，"这个时节，獾子和狍子都爱在那儿活动。"
    "獾子？那玩意儿能吃吗？"
    "能啊，獾子肉补血。"李向阳笑道，"不过现在獾子都在冬眠，咱们主要是找找狍子。"
    话音刚，突然一阵风雪袭来。
    黎芸没防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李向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心点，"李向阳皱眉道，"这山上风大，你要是觉得不行咱就回去。"
    "不不不，"黎芸连连摇头，"我能行，你别管我。"
    李向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什么，继续往前走。
    走了大约一刻钟，前面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向阳立刻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黎芸也跟着停下，屏住呼吸。
    李向阳慢慢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前方。
    透过茂密的枝叶，隐约能看到一个灰褐色的身影在雪地里觅食。
    是只狍子。
    李向阳轻轻取下背上的弓，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羽箭。
    就在这时，黎芸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山林中却格外清晰。
    狍子警觉地抬起头，一转眼就窜进了树林深处。
    "对不起，对不起，"黎芸满脸歉意，"我...我实在忍不住。"
    李向阳无奈地放下弓箭："没事，换个地方再找找看。"
    两人继续往前走，这回黎芸学聪明了，走路都轻手轻脚的。
    可惜接连走了好几个地方，都没遇到什么猎物。
    "要不咱回去吧，"黎芸有些不好意思，"都怪我，耽误你打猎了。"
    "不急，"李向阳安慰道，"打猎讲究的就是耐心。"
    话音未，李向阳突然看到前方树林深处一个快速移动的身影。
    "是只大狍子！"他眼前一亮，"跟上！"
    顾不得多想，李向阳快步跟了上去。
    黎芸虽然有些喘，但也紧紧跟在后面。
    山势越来越陡，积雪也越来越厚。
    李向阳凭借着丰富的打猎经验，紧紧锁定着前方的目标。
    那是只体型异常壮硕的公狍子，这种狍子肉质最好，皮毛也最为珍贵。
    眼看着狍子转进一处山谷，李向阳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四周的地形。
    这处山谷三面环山，积雪很深，狍子进去后退路就不多了。
    "我们得心一点，"李向阳压低声音对黎芸，"你在这等着，我去......"
    话还没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响动。
    李向阳脸色骤变。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雷声？
    除非......
    "快跑！"李向阳一把抓住黎芸的手，"是雪崩！"
    话音刚，头顶上方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大片积雪开始倾泻而下。
    李向阳拉着黎芸就往回跑，但很快发现来时的路已经被封死。
    眼看着滚雪球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李向阳急中生智，拉着黎芸躲进了一处凹陷的山下。
    "抱紧我！"李向阳把黎芸护在怀里，背对着外面。
    轰隆隆的声响越来越大，大量的积雪从头顶上方倾泻而下。
    李向阳能感觉到黎芸在发抖，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
    "别怕，"他低声安慰，"有我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响终于渐渐平息。
    等确认安全后，李向阳才松开手。
    "你...你没事吧？"黎芸担心地看着他。
    李向阳摇摇头："我没事。"
    环顾四周，他们躲避的这处凹陷已经被厚厚的积雪封住了出口，只剩下一个的透气孔。
    "这下麻烦了，"李向阳皱眉道，"得想办法出去。"
    "都怪我，"黎芸自责地，"要不是我非要跟着来......"
    "别这个了，"李向阳打断她，"现在当务之急是保持体温。"着，他脱下自己的棉袄给黎芸披上。
    "那你呢？"
    "我没事，我这身子骨抗冻。"李向阳笑道，"你先休息会儿，我想办法。"
    黎芸裹紧了棉袄，看着李向阳忙碌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男人，真的很不一样。
    李向阳开始用随身带的柴刀清理积雪。
    山洞不大，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得省着点力气，"李向阳一边清理一边，"这雪太厚了，短时间内怕是出不去。"
    黎芸点点头，她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了。
    "你冷不冷？"李向阳停下手中的活计，回头看她。
    "还好，"黎芸裹紧了棉袄，"就是...就是有点饿了。"
    李向阳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正好带了些干粮，都给你。"
    "那你呢？"
    "我不饿。"
    黎芸接过干粮，掰成两半："一人一半。"
    "你，"黎芸口咬着干粮，"咱们能出去吗？"
    "能。"李向阳语气坚定，"就是得费点功夫。"
    他仔细观察着洞口的积雪："这雪松软，明下面还有空隙。只要能找到合适的方向，挖出一条通道就行。"
    "那...那要是方向错了呢？"
    "所以得心着来，"李向阳，"不能蛮干，得找对方向。"
    黎芸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你得对，"她轻声，"有你在，我就不怕。"
    李向阳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放心，我答应带你来的，就一定会带你回去。"
    随着时间流逝，山洞里的温度渐渐降低。
    黎芸虽然穿着两件棉袄，还是忍不住发抖。
    "你...你过来点。"李向阳犹豫了一下，道。
    黎芸红着脸往他身边挪了挪。
    "这种情况下，得互相取暖，"李向阳解释道，"要不然容易冻着。"
    黎芸轻轻"嗯"了一声，把头靠在他肩上。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靠在一起。
    李向阳能闻到黎芸身上淡淡的香味，心跳不自觉快了几分。
    "李向阳，"黎芸突然开口，"你实话，是不是因为我跟着，你才这么倒霉的？"
    "怎么这么？"
    "要不是我打喷嚏，刚刚你就打到猎物了，也不会......"
    "傻丫头，"李向阳打断她，"这怎么能怪你？雪崩谁能想得到？再了，你要是没跟来，万一我自己遇上这事，不是更麻烦？"
    黎芸抬起头看他："你是在安慰我吧？"
    "我真的，"李向阳认真道，"有个伴，总比一个人强。"
    听到这话，黎芸心里一暖。
    "那...那以后我还能跟你来吗？"
    李向阳沉默了一会儿，叹道："你这丫头，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上山？你就是想跟着，那也得出去再啊。"
    "我就是想跟着你。"黎芸声。
    这句话得极轻，但在狭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李向阳心里一动，不知该如何回应。
    微弱的光线中，李向阳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紫，身子也在微微发抖。他想借着清理积雪来活动身子，但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
    黎芸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你别动了，"她突然，"过来。"
    李向阳摇摇头："我没事，你好好歇着。"
    "你这人怎么这么犟！"黎芸急了，"都冻成这样了还逞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要是真冻出个好歹，我可怎么办？"
    这一番话得又急又快，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李向阳也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姑娘突然这么关心自己，一时不知该什么。
    "你...你快过来。"黎芸的声音软了下来，打开了棉袄的一角。
    月光从的透气孔洒进来，映着她微红的脸庞。那双平日里灵动的眼睛此刻盈满了担忧，直直地望着他。
    李向阳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这...不太好吧。"他有些迟疑。
    "有什么不好的！"黎芸瞪了他一眼，"啥时候了，难不成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这话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