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滚出这个世界

    常黎看着查尔斯那副几欲窒息后昏迷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杀人，从来不只有物理一种方式。
    诛心才是王道。
    对于查尔斯这种野心家来，彻底摧毁他的希望，远比直接结束他的生命要痛苦得多。
    他瞥了一眼身侧的梵律，发现她正低着头，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那张冰山般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极为复杂的悲哀神情。
    甚至还有一丝丝解脱。
    或许，在亲眼目睹查尔斯的彻底崩溃后，她才算真正完成了与过去的切割。
    切割！
    急促的警报声中，医生带着几名护士匆匆赶来。
    一番手忙脚乱的急救之后，查尔斯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只是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像一个被抽掉了灵魂的木偶，再也没有了之前哪怕是伪装出来的精气神。
    “心因性休克，”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摩根低声道，“前城主大人，他……最好不要再受任何刺激了。”
    前......
    称呼改的倒是快。
    摩根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摩根看着自己儿子那副行尸走肉的模样，浑浊的老眼中流露出一抹深沉的悲哀。
    他缓缓转动轮椅，面向常黎，整个人的气势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这位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息，仿佛吐尽了他此生所有的权欲、挣扎与无奈。
    “跟我来吧，常黎先生”
    摩根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转动轮椅，朝着病房外走去，“有些东西，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它想见你。”
    见我，灯塔上应该就一个克洛托系统还有点秘密了。
    还有那台临渊者，不过常黎对这种看起来穿着就黏黏糊糊，整的跟触手服一样。
    穿进去一活动，不定还有乱七八糟的触须到处活动的玩意不感兴趣。
    找机会还给老白吧。
    常黎跟了上去，梵律则默默地推着轮椅，跟随在后。
    他们乘坐一部专属的电梯，一路向下，深入到灯塔最核心的区域。
    这里的空气潮湿而冰冷，墙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复杂的管线。
    最终，电梯在一扇巨大的、由特殊合金打造的门前停下。
    “这里是灯塔真正的中枢，也是它的‘心脏’。”
    摩根的声音在空旷的廊道里回响，“能源、航线、生态循环……灯塔的一切，都源于此地。”
    他通过虹膜和指纹验证，沉重的门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了内部的景象。
    一股混合着营养液、臭氧和冰冷金属的气味扑面而来。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被囚禁在玻璃圆柱容器中的……大脑。
    那是一个庞大到超乎想象的半脑结构，如同被神明从巨人的头颅中强行剥离出来一般，静静地悬浮在淡色的粘稠液体之中。
    大脑的表面布满了深邃的沟壑与褶皱。
    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大脑表面覆盖着的、数之不尽的、如同纤毛般的半透明触须。
    它们随着液体轻微地晃动着，每一根触须的末端都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像是一片正在呼吸。
    无数的管线和机械构件从四面八方连接着这个巨脑。
    粗壮的金属支架将它牢牢固定在容器中央；闪烁着数据流的光纤电缆，像蛛网一样包裹着它，直接刺入灰白的脑皮层深处。
    整个空间里，回荡着一种极低频率的、如同心跳般的嗡鸣声，就像是它在思考的声音
    “它就是克洛托系统。”
    摩根望着这个被囚禁的生物计算机，声音沙哑。
    “灯塔的航线、能源分配、生态循环……我们能在这末日中苟延残喘至今，全靠它的计算。”
    他操控轮椅来到一个控制台前。
    “很多年前，我还不是城主的时候，‘克洛托’完成了一次史无前例的超负荷运算，给出了一个坐标。”
    “初代城主集结了当时灯塔最精锐的猎荒者，前往了那个坐标点。”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他还带回来了一样东西——”
    将已经准备好的一份档案打开，那是一份婴儿的体检报告，附带着一张照片。
    “一个婴儿。他是那次任务唯一的战利品。”
    摩根缓缓转过头，看着常黎，“那个婴儿，就是马克。”
    “从那天起，我们相信，马克，是指引我们找到的、能够带领人类战胜玛娜生态的希望。
    我将他抚养长大，将他视为灯塔的未来……”
    摩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和解脱，“我一直这么认为。直到……马克在地面上，找到了你。”
    自己的养的成长型男主，某一天突然拽进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步枪兵。
    他深深地看着常黎，发现对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欠奉。
    那双深邃的眼眸，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容器中的巨脑，仿佛在看一件平平无奇的陈列品。
    见常黎毫无反应，自己也停下了话头，摩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继续。
    不是，这人一点都不带惊讶的吗？旁边的梵律都吃惊成什么样子了？
    就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常黎终于收回了目光，转向摩根，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嗯哼。”
    他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然后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而不是疑问的语气道：
    “我猜，你下一句想的是，马克或许就是人类与玛娜生态沟通的桥梁？”
    摩根准备了半天、充满了宿命感的台词，被常黎这番轻飘飘的话语彻底堵死在了喉咙里。
    感觉比自己年轻时候起飞到一半被打断还难受。
    他瞪大了眼睛，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常黎，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
    常黎却仿佛没看到他的震惊，自顾自地继续分析，他的声音变得冰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什么沟通不沟通的，死了这么多人，整个灯塔也就剩下这万把个人了，
    最可笑的还是人类最大的聚集地，死了这么多人，还有什么好沟通的？”
    雌鬼玛娜生态必须被狠狠灌入炮火调教才对。
    常黎走近大脑，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点在冰冷的玻璃容器上。那轻微的触碰，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现在哥们挂开起来了，你跟我要沟通？
    此时此刻？
    你怕不是在笑。
    话音刚——
    【嗡——！！！！】
    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的、高频的蜂鸣，猛地从那颗巨脑中爆发出来！
    整个中枢的灯光瞬间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警报声响彻云霄！
    “警告！‘克洛托’系统进入超高频活跃状态！警告！生命维持液温度急剧升高！”
    摩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那原本平静的琥珀色液体，此刻如同沸腾的岩浆般剧烈翻滚，无数气泡疯狂上涌！
    而那颗巨脑，不再是平静的灰白色。
    它通体变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表面那些纤细的触须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疯狂地扭曲，狠狠地撞击着玻璃内，发出“砰砰”的闷响。
    那些连接着它的管线，因为内部数据流的超载而变得滚烫，甚至冒出了青烟！
    【滚出这个世界】
    这是常黎从它那里接收到的消息。
    （讨论下，78们怎么看待克洛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