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羽扇纶巾，樯橹灰飞烟灭！

    失控的风暴余波，化作了撕裂神域的混沌海啸。
    它不再遵循任何单一的规则，而是裹挟着圣光、雷霆、死亡与符文的碎片，朝着战场边缘，那片原本严阵以待的诸神联军舰队，疯狂地倒卷而回。
    一艘圣堂的辉光战舰，其纯白的外壳上流淌着天使的祝福，本应万法不侵。
    可就在下一秒，一道来自北欧神系的深蓝色符文锁链，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而上。
    极致的寒霜瞬间爆发。
    战舰表面的圣光护盾，在混乱的规则下，竟对这符文之力毫无抵抗，发出玻璃般碎裂的脆响。
    神圣的战舰，连同上面数百名虔诚的圣堂武士，被当场冻成了一座晶莹剔D透，却毫无生机的冰雕。
    不远处，一艘希腊神系的三叉戟战船正试图转向规避。
    一捧来自埃及神系的浑浊死水，却诡异地跨越空间，泼洒在了它华丽的船舷上。
    滋啦——
    仿佛浓硫酸泼在血肉之躯上，那由奥林匹斯神木打造，刻满英雄史诗的船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发黑、崩解。
    船上的斯巴达英灵们发出痛苦的嘶吼，他们的身体也随之溃烂，化作一滩滩冒着黑烟的脓水。
    圣光攻击着雷霆，死水腐蚀着神木，符文冻结着天使。
    自己人的力量，变成了最致命的屠刀。
    舰队的阵型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无数在各自神话中威名赫赫的神话生物，此刻却在友军的神权之下，发出凄厉而不甘的哀嚎，最终化作最纯粹的能量碎片，消散于这片混乱的虚空。
    这是一场荒诞至极的灾难。
    “后撤！”
    “全军后撤！切断与【永恒风暴】的能量连接！”
    雅典娜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急切与惊惶。
    她试图重新梳理混乱的规则，让命令能够清晰地传达到每一艘战舰。
    然而，她引以为傲的智慧神权，在这片由她亲手缔造的规则坟场中，变得迟钝而无效。
    她的意志，就像是陷入了泥潭，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百倍的力气。
    撤退的命令，变得断断续续，狼狈不堪。
    而另一侧。
    一直游离在战场边缘，作上观的东瀛舰队，早已是另一番光景。
    “快！快撤退！”
    “离开这片该死的海域！快！”
    指挥舰上，月读尊那张俊美的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早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战栗。
    他甚至没有去请示天照与须佐之男，便自作主张地下达了最高撤退指令。
    那艘巨大的楼船调转方向，跑得比谁都快，仿佛生怕被那风暴的余波沾染上一丝一毫。
    华夏舰队所在的“风眼”之中。
    秦川冰冷的目光，穿透了能量的乱流，精准地锁定了那片正在自我毁灭的敌方舰队。
    他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敌人用自己的傲慢与愚蠢，亲手递到他嘴边的肥肉。
    他没有丝毫犹豫，声音穿透了所有战士的欢呼，清晰地回荡在每一艘钢铁巨舰的甲板上。
    “大明水师听令！”
    “全舰队，引擎功率最大！”
    “目标，敌方混乱舰队！”
    “自由炮击——！”
    命令下达的瞬间，那沉寂的钢铁巨兽们，仿佛从沉睡中苏醒的洪荒巨龙，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轰！轰！轰！
    一门门刚刚还被全球观众判定为“毫无用处的废铁”的大将军炮，再次喷吐出愤怒的火舌。
    脱离了风暴核心的束缚，那沉重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炮弹，终于遵循了最原始、最纯粹的物理定律。
    它们划出冷酷而精准的抛物线，像一群复仇的陨石，狠狠地砸进了敌方那片混乱不堪的阵型之中。
    一发炮弹，精准地命中了一艘正在被死水腐蚀的希腊战船。
    剧烈的爆炸，直接引爆了船体内部本就不稳定的能量核心。
    连锁反应发生。
    整艘战船像一个被点燃的巨大烟花，在绝美的光焰中四分五裂，将周围数艘来不及躲闪的友军战舰一同卷入了毁灭的浪潮。
    战果，在以几何倍数扩大。
    这一刻，攻守之势，彻底逆转。
    前一秒，还是被四方神明围猎，仿佛随时都会覆灭的孤舟。
    后一秒，华夏舰队却化身为了最冷酷的猎人，追着那仓皇逃窜的诸神联军，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追猎。
    全球直播间，死寂一片。
    所有观众的嘴巴都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他们看着屏幕上，那支由纯粹科技造物组成的“原始”舰队，正追着由神祇、天使、英灵组成的“神圣”舰队，打得对方抱头鼠窜。
    这幅画面，带来的冲击力，比之前诸葛亮借东风还要离谱一万倍。
    “我……我看到了什么？”
    “华夏……在追着神明打？”
    “那些炮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不！不是炮弹厉害，是诸神的防御失效了！他们在自己的神权风暴里，连最基础的护盾都维持不住！”
    一位军事分析家颤抖着声音，吼出了真相。
    那些之前被各大神系庇护，龟缩在角里瑟瑟发抖的文明使者们，此刻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屏幕。
    他们的眼神，在短短几十秒内，完成了从绝望，到呆滞，再到难以置信，最终化作了狂热到极致的崇拜。
    这就是他们之前嘲笑的，没有神明的文明？
    这就是那个被他们认为第一个就会被淘汰的华夏？
    他们看着那艘旗舰的船头，看着那个站在七星坛上，自始至终都云淡风轻的身影。
    一个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在他们所有人的心中疯狂滋生。
    或许……
    追随这样的存在，比侍奉那些高高在上，却会因傲慢而陷入如此窘境的神明，要可靠得多。
    华夏，才是真正的希望！
    七星坛上。
    狂风渐渐平息。
    随着四大神系彻底切断了能量供应，那个自我毁灭的能量漩涡，在疯狂的内耗中，也迅速地黯淡、减弱，最终化作几缕残存的规则碎片，消散于无形。
    华夏舰队的危机，至此，已基本解除。
    诸葛亮缓缓收起了手中的羽扇，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远方狼狈逃窜的敌军。
    他转过身，看向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