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没人会在乎弱者

    “韩瑟，你的住院费用已经用光，什么时候走？”
    尖酸刻薄到了极点的一句话，刺入病床上坐着平静望向窗外的青年耳中。
    他样貌并不出众，只算中上，身高在一米七二左右，并不健壮，不太合身的病号服显得有点宽松。
    忍了很久才将遮羞布保住，没有将走字换成滚的护士见韩瑟不说话，低着头在手机里跟同事要着强制出院单。
    而被嫌弃的韩瑟，根本不打算理会护士。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个月了。
    前世的他，是一名先天不足，身体极差的自由职业者。
    常常为了客户的一个高价文案而通宵熬夜，不出意外，还未三十而立，他便猝死在电脑前。
    穿越过来后的身份，比前世更悲惨。
    这个世界，个人的伟力可以盖压一个文明！
    而一个人能否获得这种可能性的第一步，便是修炼深空法。
    深空法可以汲取宇宙中的深空之力，将其化为己用，令脆弱的血肉之躯可以移山填海。
    前身在深空学院苦练了十余年，终于到达发育完全，可以修炼深空法的年龄。
    然而，仅仅第一次修炼，就被作为观测者的学院老师断定——前身根本没有深空之力相性，也就意味着，无法修炼！
    十余年的辛苦筑基成了一个笑话。
    前身有些不甘心，仍然尝试修炼深空法。
    他却因此被深空班举报，从而退学，修炼深空法已成执念的前身一边打工一边继续尝试修炼。
    数年努力，前身终于凝聚一丝深空之力，却因为没有半点相性，被那一丝微乎其微的深空之力直接抬走。
    接着，便是韩瑟穿越而来，用前身辛苦打工赚来的钱，在医院住了两个月的院。
    不得不说，这医院是真的黑，两月里没有一次体检，高昂的住院费，换来的只有每天三餐和几瓶直接喝的药。
    韩瑟当然是被坑了，但他不在乎，这两个月，他一直在变强。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他的感知、力量、意识反应速度，每过一天，就会翻一倍！
    这个翻一倍的概念清晰得可怕，就像低头看自己的手，一眼就能数出手指数量那样简单直观。
    两个月过去，他有多强，自己都不知道。
    “也是时候出院了。”
    感觉快在医院憋疯了的韩瑟脱下病号服，换上那件肉眼可见的廉价外套。
    “呐！”
    带着一丝嫌恶，护士将出院单交给韩瑟。
    整个护士站都知道，他韩瑟是一个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惜一切想要获得深空之力的人。
    他并没有得罪或者招惹这些人。
    他被嫌弃的原因很简单，他穷，他是弱者，没人会在乎弱者，他们将弱者视为发泄生活压力的道具。
    接过出院单，韩瑟头也不回的向病房外走去。
    这个医院很可笑，你的钱没被榨干之前，你即使康复了也很难开到出院单，但只要你的住院费用光了，哪怕你插着管子都会被拔掉扔出医院之外。
    这个世界，残酷而现实。
    就在韩瑟出门的瞬间，身后传来护士一声带着欢喜的感叹。
    “哇！我家青柳杀进省职业联赛前十了……”
    话里话外，全是对那些修炼深空法有所成就的与韩瑟同龄人的崇拜与仰慕。
    同样的年龄，不同的命，不同的对待与遭遇。
    “呵。”
    已经死过一次的韩瑟对此并不在意，他甚至没有出院行李——医院的行李保管费很高昂，高昂到可以再买几车新的。
    所以，进医院时的行李，现在应该已经在垃圾场了。
    将出院单交给住院部那根本不看人一眼的前台，韩瑟离开了这穿越之后一直待着的地方。
    出了医院，入目可见的，便是远方天空上占据了半个世界的天际荧幕。
    这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广告荧幕，由数万个微型机器人在整个城市的南面，组成一道长达数十公里，高十几公里的虚拟影像。
    此刻，天际荧幕上，正在放着今年的宇宙职业联赛宣传片，一个个知名选手在宣传片里，从高处俯视台下，仿佛从云端看向凡尘。
    宇宙职业联赛，是由深空联盟举办的一种全宇宙性质的比赛。
    所有修炼深空法的生命，都可以在这个赛场上角逐荣耀与财富。
    地球文明，不过是深空联盟无数文明中最微不足道的那种。
    每个文明的职业选手的强大，决定了文明在深空联盟中的地位，很可惜的是，地球的宇宙职业选手，从未冲出过地球。
    纵使如此，仍然无法阻挡普通人对本文明职业选手的崇拜与狂热。
    职业选手，意味着本身就修炼深空法，获得强大的力量，更有万众瞩目的光环在身，他们就是天之骄子。
    与之有着鲜明对比的，便是如同韩瑟这样，无法修炼深空法，只能一辈子接受韭菜命运的普通人。
    但韩瑟是普通人吗？
    “我隐忍了两个月，医院毫无疑问，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每天实力翻一倍，等比数列式的强大，可惜……”
    韩瑟微微皱眉。
    这个世界太大了，或者说宇宙太神秘。
    地球文明不过是深空联盟最底层的成员文明之一。
    可以想象的到，整个深空联盟，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
    韩瑟不愿意暴露身份，在力量强大到足以君临整个宇宙之前，他会继续隐匿自己。
    “也就是说，我无法参加宇宙职业联赛。”
    韩瑟在此前被再三确认过，没有深空之力相性，此刻的他跳出去，展现实力，别说地球文明，深空联盟都会对他起疑心。
    “真麻烦。”抱怨了一句的同时，韩瑟兜里屏幕都裂开的手机振动起来。
    他拿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的不认识的本市电话号码。
    韩瑟接通电话，还未来得及开口，对方便迫不及待的滔滔不绝。
    “韩瑟啊！我是你之前的同学罗玉成啊，听说你入院了。
    哎呦呦，人啊，就得认命，你说没有修炼资质，老老实实打一辈子工上一辈子班多好？
    非要跑来修炼深空法，你也想当职业选手啊？
    我告诉你，可累了，每天粉丝的打赏都数得眼睛花。
    对了，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哈哈哈，对不住对不住，我这是口直心快……”
    电话那头，明显是一大群人，在看着罗玉成打电话拿韩瑟寻开心。
    毕竟，背景里的嬉笑杂音太多，根本掩饰不住，或者说，对方根本没打算掩饰。
    “那个，韩瑟啊，咱们是同学，只要你开口，我们战队啊，有一个扫厕所……”
    韩瑟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根本没有回应犬吠的意思。
    弱者才会面对这种情况歇斯底里的反驳。
    听着电话的同时，他已经来到海边。
    海风咸咸湿湿，扑面而来，大海波光粼粼，落日残余最后一点昏红，也要落尽了。
    四周无人，韩瑟看着大海，轻轻挥出一拳。
    “轰！”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被撕裂，可怕的风暴以韩瑟为中心，在向前爆发！
    每天跟着翻倍的控制力，让韩瑟脚下的一切不至于龟裂开来。
    但是他正前方的大海，却迎来了可怕的冲击。
    大海从中间一分两半，甚至露出海床，巨浪翻滚开来，雪白的浪花中，大量热气蒸腾升空，可怕的力量令海水都在蒸发。
    “哗啦啦！”海水良久后才倒灌而回。
    “用力过猛了。”
    韩瑟评价了这一拳后，以他认为的正常速度，离开了这里。
    而同一时间，整个地球，都在为他的这一拳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