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那两个月·不再来

    十九、让人心碎的真相
    一个人拿了一把长柄伞。不难看出，这是那个借读生。然尘突然踏着水跑来，一把就抓住了借读生的伞把。等借读生反应的时候，然尘已经跑进了巷子。我突然在监控里看到了一个更熟悉的身影。自己。
    “不可能！我家然尘那么老实，怎么会欺负同学！”然尘的母亲大吼道。
    “初二三班的林歆秋同学也是追逐这段的目击者之一……一位老师解释。”
    “林歆秋啊，本来就和我家然尘有仇……”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起身，直接开始了自己的发言，“虽然上次那件事情是带有很多主观情绪，然尘毕竟是我同学，我可以确保现在我的发言客观准确。与监控里差不多，7:02时许，我和若韶经过歆港支路口，突然看到然尘同学拿了两把伞跑进去，借读生在后面紧追不舍……”
    “然尘不可能这样做！”
    “您怎么就那么肯定呢，话可不能这样说。”
    那些区教委的领导在议论纷纷，班主任和校长让我坐下。
    “林歆秋！不要乱说！”
    烛影竟然扯了扯我的衣角，我迟疑了片刻。
    “到底是谁先欺负谁？”一位领导问道。
    “至少今天早上，应该是然尘先引发矛盾的。”
    “不可能！我家然尘平常那么乖巧！”
    “都别吵了，这件事情的导火索不是凭借你的一面之词就能够断定的。”还是老师来救的场。
    校长接了一个电话，突然走向讲台。“我刚接了一个电话，在省医院的老师打来的，说然尘就有点擦伤，没有什么问题。这件事情希望就此解决了，远不用什么小题大做。赔偿事宜希望能够通过私下解决。”
    “等会，这位同学说至少今天早上是然尘引发矛盾？平常也有矛盾吗？我有点兴趣。”一位领导表示。
    “没有矛盾吧。这位同学只是情绪激动了点而已。”
    我感觉到有一些尴尬，只好先坐了下来。
    “在309教室的后面好像有打斗的痕迹。”一位警察敲门进入，对会议室里的领导和其他公安人员说。
    “打斗的痕迹？和这次有关吗。”
    班主任和校长的脸上写满了尴尬。
    “没有关系。我进教室之后就出事了。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他们不可能进教室的。”我忍不住站起了身，补充道。
    “林歆秋别插嘴，今天我就在教室里，没有看到他们进来过。”
    “那打斗的痕迹是怎么形成的？校园欺凌？”
    “我能否了解一下是哪里的打斗痕迹？”
    “看错了吧。”
    “不可能，我们都让专业的痕检人员到现场来勘察的。能不能让该班级两位学生来现场指认一下痕迹的成因？”
    争不过上级，校长只好让老师把我和若韶叫出去。说完话，校长白了我一眼，怪我多嘴咯？
    除了我们两个，谁都不被允许离开会议室，那些原本被叫来作证的五班同学也没法离开，只好跟着一起看戏了。
    走出会议室，听到一位警察说:“无论成因是否与你们有任何利害关系，希望你们客观公正，毫无保留地陈述你们知道的全部证据。”
    “真的可以这样吗？”我问道。因为班里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参与了对借读生的欺凌。
    “你们如果参与的话，可以适当减少一些赔偿吧。”
    “赔偿？搞那么大了？”
    “如果不赔偿，学校这边也会要求处理的。”
    “这就……”
    “谁知道你们都对这借读生做了一些什么。”
    3楼半条走廊都被临时设置的桌子挡住了，5班门口的血迹依然没有被去除。教室的们敞开着，一切都还和早上的布置一样。在教室后面，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箱子，组合柜旁有一个带门的橱，因为橱旁边放了桌子，橱柜的门一直没有机会敞开。
    “哪里有什么打斗痕迹？你们负点责任好不好。”
    仔细一看，橱门上银白色的漆被碰掉了一块。“你可以自己拉一下，橱门应该是被你们玩坏了。”
    果不其然，比较重要的是，橱里面有一块区域没有灰尘，橱门铰接处挂了一块校服衬衫上的白布。
    “这……我真的不清楚。”
    “哦，我知道。”平常下课我都在校园里游荡，教室里发生的事情还是若韶更加清楚，“上周二还是三，反正劳技课下课之后，教室里有一段时间老师不在。然尘把借读生笔袋拿到自己座位上，用不知道从哪偷来的502胶水灌了进去。他还鲜格格自己把笔袋交给他。之后他就被借读生按在橱门上了。”
    “你们没必要查下去了吧。现在只不过掌握了然尘欺凌的直接证据。”
    “我们的工作是要结束了，接下来就会由学校对你们初二三班存在的大量欺凌行为进行处理了。”
    回到会议室，继续坐回座位。
    “什么呀？”烛影问道。
    “呃……就是那……去看打斗痕迹了。”
    “你们班好像蛮厉害的……”
    公安的人员表示他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工作，接下来就是请教委和学校商榷善后事宜了。
    “放屁！我家然尘怎么可能参与你们那种所谓的校园欺凌？你们不负责任！我要求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害抚慰金误工费……”
    “我们现在已经有十足的证据表明然尘同学的抢伞是这起伤害事故的根本原因。”
    “关于赔偿方面，希望之后能够坐下来慢慢谈。”
    “你们五班的是事故目击者吧，来你们说说然尘是不是被借读生推搡的。”
    烛影站起了身:“我就是距离玻璃最近的同学。但我所看到的倒真的不是借读生动的手。然尘靠在窗户旁边，借读生甩伞。在借读生把伞甩出之前然尘就失足摔进了玻璃。”
    “有监控吗？你不要血口喷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什么林歆秋和你就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们家然尘说的没错，还被你们林歆秋这样否决掉。然尘自己和我说的，每天看到你们两个人一起回家。”
    “林歆秋，烛影。你们出去，别添乱了。”在班主任的使唤下，我们被叫了出去。
    现在去哪？去楼下上课吗，我可不干。在门口傻站着？也不好。毕竟然尘的事情和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我还是不要卷到这种事情里去了。
    “同学，帮忙把初二五班教室里外都打扫一下吧。”
    “哦。”现在似乎还没有上课，拐角走到教学楼，临时设置的桌子已经搬走了。即使雨停了，地上发黑的血迹沾着血，还是发出了一些让人难以描述的味道。
    “林歆秋，辛苦了哈。你去把教室里的碎玻璃扫干净吧，谢谢了。”烛影说道。
    这是给我的命令？我还是遵照执行吧。
    既然现场已经不需要保留了，那就可以进行清理工作了。我把教室里所有的桌子都推到一边，从五班教室后面拿一把扫帚准备打扫。地上都是玻璃碎屑，大多还都沾了些许血迹，从中仿佛还可以看到然尘的可怜。
    “这件事情真的是你说的这样吗？”烛影拿了一块抹布在擦桌子。
    “嗯。他自己滑的。话说你们班级这种事情真的很恐怖啊。”
    “这潭水，很深。”我停下了手头在扫的地，注视着窗外红褐色的一滩水。
    “好可怕……”
    “无奈啊。学校一味追求升学率，对学生的心理不闻不问……欺凌发生也没有老师知道……”
    “我们班也没有这样欺负别的同学的。”
    “又能怨谁呢？这件事情如果单纯被定性为意外，那我班的这场欺凌，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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