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魂飞魄散

    看黑袍人消失，燕处飞便急忙用神识检视魂魄人。发现那道黑光被黑袍人打入魂魄人第六胸椎棘突下凹陷处一个穴窍里。
    燕处飞想起那破观老道胡扯，那穴窍是灵台所在，便将神识探入那穴窍中，想看个究竟。
    神识甫一钻入那穴窍，便觉得豁然开朗，里面竟然又是一处别有洞天的内天地。
    这内天地也是混沌未开状态，里面竟然又有一个形体与魂魄人一模一样的人凌空盘坐。只是那人通体黑漆，黑不溜秋的。
    “这又是什么？”燕处飞十分惊讶，突然想起清风大陆的修真传，“难道这就是修真者的元婴？”
    这就是再世回魂的好处，两世记忆都能为燕处飞所用，只要不神经错乱就好。
    “可是，元婴不是修炼到仙人一般的高深境界才会有的么？”燕处飞想不通，自己又不是修真者，更和仙人一般的高深境界扯不上一毛钱关系。
    “肯定是黑袍人那道黑光搞的怪！”燕处飞喃喃自语，又惊奇地发现那黑人举止神态与自已所思所想完全同步，就像本来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指令毫无阻滞。
    燕处飞灵光一闪，异想天开，便把整个神识灌入黑人头部两眉之间入内较深处上方的识海里。
    只觉得瞬间时空错乱，回过神来，发现神识已完全代入了黑人。换句话，此刻的黑人就是燕处飞的神识。
    虽然全身黑不溜秋，但燕处飞感觉很踏实，这具黑色身体明显结实多了，不像外头那具魂魄人，分分钟要崩溃。
    黑人的感官也特别强大，燕处飞能透过外面魂魄人的身体，清楚地看到在本体识海里正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位神灵，还有神情复杂地躲得远远的灰衣人。
    不幸的是，黑人的痛感也同样比魂魄人敏感了许多。虽然灰衣人已经不再催动灰云进攻，但那灰色神力仍在本能地侵蚀着魂魄人的身体，附在黑人身上的神识感受到的痛感更强烈数倍，只疼得黑人呲牙咧嘴，鬼哭狼嚎。
    魂魄人的痛感已经比本体加倍敏感，黑人的痛感竟然又比魂魄人强烈数倍，这是什么概念？如果是普通人被这么强烈的销魂蚀骨疼痛折磨，估计熬不了一会就生生疼死了。
    虽然疼痛强烈了许多倍，但是，燕处飞感觉到装进黑人身体里的神识也突然变得强韧了好多，自觉并不像之前那么软弱无能，只能任由灰色神力侵蚀。
    “这个黑人似乎很不简单啊。”燕处飞好像看到了一线希望的曙光。
    本来，所面临的状况令燕处飞无比绝望。
    各路神仙的分神在燕处飞的识海里开打，估摸胜负仅仅影响到各路神仙的一缕分神，而燕处飞却是整个魂魄被困在自身的识海里，分分钟魂飞魄散、识海破碎。
    燕处飞本身的魂魄人，在各路神仙的分神面前，渺得和蝼蚁没什么分别，怎么折腾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场中任何一路神仙要灭掉魂魄人，都不比捏死一只蚂蚁费劲多少。
    好在灰衣人似乎很害怕女神，另外那路神仙好像只冲着女神来，根本就没拿正眼瞧过魂魄人。不过，要想解困，本来的魂魄人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燕处飞隐约觉得，那神鬼莫测的黑袍人绝对不输于场中的任何一路神仙，不定还会更强上几分。
    这么牛逼的黑袍人特意跑一趟，就给那么一道黑光，肯定不是送来给各路神仙灭着玩的。如果黑人被轻易灭掉，那黑袍人得多没面子啊。
    “唔，确实很结实！”想到这里，黑人捶了两拳自己黑漆漆的胸膛，听到“呯呯！”的响声，感到很有安全感。
    “有搞头！”燕处飞信心大增，“那老子就用这个黑人和各路神仙好好玩玩吧。”
    “只要不灭亡，再疼老子也忍啦！”燕处飞暗暗咬牙发狠，“等老子出去，一定百倍奉还！”
    两世被那灰衣人害得魂飞魄散、生不如死，佛都有火啦！何止有火，燕处飞的满腔怨恨绝对惊天地、泣鬼神！
    本来嘛，在地球的废柴生活过得好好的。却莫名其妙就挂了！
    挂就挂了，该投胎就投胎，该转世就转世去嘛。不料在地球二十年的人生竟然仅仅是异世的一缕残魂！
    残魂就残魂好啦，也好不容易回到了异世。却发现异世那个自己也挂了！
    挂就挂了，半人半鬼地吊着也好啊，好死不如赖活嘛。不想灰衣人阴魂不散，害了一世魂飞魄散还不够，还要害自己半人半鬼的第二世！
    “从今以后，但教老子有一口气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满腔怨气化做浓浓不屈，半人半鬼的燕处飞从此踏上灭世凶灵的不归路。
    心意已决，黑人咬牙忍住数倍的销魂蚀骨疼痛，心翼翼地爬出魂魄人的灵台。
    甫一爬出灵台，燕处飞便发现黑人已置身魂魄人体外。由于心意相通，在强烈疼痛刺激下，黑人和魂魄人疼得凌空翻滚，哥俩动作一致。
    黑人强忍疼痛，伸手扶住魂魄人，魂魄人也伸手扶住黑人。一对难兄难弟慢慢站了起来。
    燕处飞突然惊讶地发现，魂魄人被黑人手掌接触到的地方，竟然迅速由灰变黑，直至变成漆黑一块。
    燕处飞更惊喜地发现，魂魄人由灰变黑的肌理，销魂蚀骨的疼痛竟然明显舒缓不少，当那块肌理最终变成漆黑，那处销魂蚀骨的疼痛竟然好像彻底消失了。
    瞧那块黑坳坳的肌理，虽然难看点，但燕处飞清楚地感觉到，被染黑的肌理不但疼痛消失，也变得强韧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一触即溃了。
    更令燕处飞震撼的是，他感觉到那些灰色神力并非被漆黑力量消灭，而是被吸收了。那漆黑力量把灰色神力染黑，竟然是把灰色神力同化掉了。也就是，漆黑力量在染化灰色神力的同时，也是在壮大自己。
    “这漆黑究竟是什么力量，怎么这么霸道？”疼痛缓解，求生有望，燕处飞对那位神鬼莫测的黑袍人不出的感激，也暗暗惊骇，“神尊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却被他一道黑光解决了，那黑袍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尝到了甜头，燕处飞干脆让黑人整个抱住了魂魄人，魂魄人被黑人大面积接触的肌理，死灰迅速转化为漆黑，疼痛迅速消退，燕处飞清晰地感觉到黑人和魂魄人迅速变得强壮起来。
    灰衣人正神情复杂地远观神仙打架，突然心神剧震，感到渗进燕处飞的魂魄人体内的神力竟然迅速流失。
    灰衣人惊讶地转头望向魂魄人，惊见那里竟然有两个体形一模一样的好基友抱在一起，一个黑不溜秋，一个灰头土脸，两个人一边眦牙裂嘴，一边诡异笑着，那表情很贱，好像痛并快乐着似的！
    “不对劲！怎么多了一个魂魄？”灰衣人十分惊讶，急纵身掠至两个人身旁，伸手扳住黑人燕处飞的肩膀，想把两个人分开。
    灰衣人就这么随手一扳，虽然只用了那么一丝丝的神力，但对于蝼蚁一般的黑人来，那一丝丝神力却无异于雷霆一击，只疼得黑人和魂魄人惨叫连连。
    虽然疼痛欲绝，但黑人燕处飞一股狠劲发作，始终死死抱住魂魄人，绝不放手。
    燕处飞更清晰地感到，那进入黑人体内的灰色神力，也被漆黑力量迅速染化吸收。可能是直接进入黑人体内的缘故，灰色神力被吸收的速度竟然远远超过黑人吸收魂魄人体内灰色神力的速度。
    进入黑人体内的灰色神力很快就被漆黑力量吸收完，燕处飞明显感到黑人强大了许多。
    “不亏啊！”燕处飞暗暗算计，“虽然疼得死去活来，但这灰色神力简直就是黑人的大补之品！”
    “咦！这是怎么回事？”灰衣人随手一扳黑人的肩膀，发现竟然扳不开，不禁大感惊奇。随手一扳虽然没用上半分神力，但灰衣人可是神灵一级的存在啊，这只的蝼蚁，怎么会扳不动？
    灰衣人虽然感到很惊奇，但也不疑有他，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没使上劲，便运上一成神力，再次扳动黑人的肩膀。
    “嗷呜！”两声惨嚎，自两个人口中同时发出，黑人疼得几欲晕死过去，魂魄人也是感同身受。
    “不能晕倒啊！”燕处飞暗暗告诫自己。如果此时晕倒，便只能任由灰衣人鱼肉了，恐怕再无生机。
    知道生死攸关，凭着浓浓不屈的恨意，燕处飞的神识生生顶住了那非人所能忍受的疼痛，竟然没有晕死过去。
    燕处飞让黑人死命抱住魂魄人不放，那怕指节被拉得“咯咯！”作响，疼得目齿欲裂，都死不放手。
    顶住灰衣人一成神力的攻击后，黑人体内便留存下澎湃的灰色神力。漆黑力量不待燕处飞催动，便本能地扑过去，贪婪地吸收那灰色神力，迅速壮大自身。
    “这绝对是最适合找虐的主啊！”燕处飞感觉到黑人的力量正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成长起来，心中暗暗惊叹。
    “这是什么情况？”一成神力居然还扳不动这只的蝼蚁！灰衣人心中大奇，便收回手掌，负手绕着两个抱在一起的人走了好几圈，边走边察看。只是始终没有看出个究竟来。
    灰衣人绕着两个人走了几圈，也没看出什么端倪，颇有些不耐烦，便不想再看了，走到两个人身侧立定，突然双掌齐出，“呯！”“呯！”两声，分别重重击在黑人和魂魄人胁下。
    “啊！”“啊！”两声惨嚎，两个人被击得远远弹了出去，各自在空中痛苦万分地翻滚着。
    “忍住！忍住！不要裂开！不要晕倒！”燕处飞只觉得黑人每一寸肌理都传来钻心的疼痛，全身都要炸开了似的，本能想晕死过去以逃避这该死的疼痛，只得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黑人正在垂死挣扎，燕处飞突然心中一动，发现已经感觉不到魂魄人，只吓得魂飞天外，也顾不得疼痛了，急忙翻滚着四处张望。
    惊见魂魄人静静地躺在远处混沌中，悄无声息。燕处飞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急忙让黑人挣扎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过去。
    黑人扑到魂魄人身旁，抱起那毫无反应的躯体，燕处飞欲哭无泪。
    “自己的魂魄还是被灭了啊！”不再有心灵感应，也没有任何动静，那的躯体已经彻底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