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颤抖，怖人的伤口

    “哼…哼…”
    纳兰看着组长那逃也似的背影，刚准备好的辞，全都憋回了肚子里，只能气哼哼的发泄。
    转头看向凌罗，那依旧六神无主的样子，纳兰忍不住大翻白眼。
    实在的，目击命案的证人她见过不少，身处警部特殊组，虽然一直没有接手案子，可命案证人并不少见。但如凌罗这般不堪的，绝对是凤毛麟角了。
    又不是什么虐杀场景，被打击成这个样子，凌罗的胆气实在太差了一些。
    想当初，她纳兰大姐第一次见到命案尸体的时候，而且是分尸案的时候，别提多……咳咳了。
    “真扫兴。”
    纳兰微微蹙眉，很不高兴。
    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鬼祟的四处望了望，贼里贼气。而确保没人后，纳兰又检查了一下录像录音等机器，都是关闭的。
    眼中逐渐兴奋起来。
    “不甘心，那么，再试试吧。”
    话，纳兰手掌轻拂眼眸。
    微光，就这样从其眼眸轻轻绽放。这是真正的光芒，并不是那种你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等等，文学上的虚词。
    而是实实在在的，纳兰双眼正如同灯火般，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般盯着凌罗许久，纳兰眼神又一暗，再次鼓起了腮帮子。
    “什么呀，鸡肋。”
    莫名的气愤，却不知她在气愤什么。
    而凌罗那茫然的表情，正如火上浇油，纳兰更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身为警察的素养，纳兰不会对证人做出什么恶言相向的举动，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眼珠一转，狡黠之色闪过。
    随即如同拎鸡一般，纳兰就将凌罗整个拎了起来。
    天知道这女人力气是有多大，凌罗在她手中就如同草般，只能来回摆动。
    纳兰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提着他走出了警部，完全不顾同事们看她那妖怪般的目光。
    “呦吼，美女警官呦。”
    一出门，迎来的就是一辆豪车呼啸，几名刚从警部出来的年轻男女，似乎正要驾车离开，正好瞧见警花出巡。
    戏谑的声音顿时从车中传来，还伴随着阵阵不着调的口哨声。
    纳兰楞了一下，下一秒，则只能眼见车尾灯远去的背影了，车牌模糊不清。
    “哇呀呀，该死的纨绔，我都敢惹，气shi我了，看我回去掉监控，等着，哼哼哼……”
    远去的纨绔们不知道，某警花正是那种，闲的无聊可以独自制造原子弹的性格。
    祈祷吧，祈祷警花回来的路上，会忘记他们，否则他们就悲剧了。
    叽里呱啦了一会，纳兰还不解气，如同刺猬炸毛似的，手臂不住甩动。
    而她并没有记起一件事，那就是她似乎还拎着一个人，而这个人的眼眸，则正渐渐清明。
    “呃，方便的话，可以放我下来后再甩吗？”
    刚刚清醒的凌罗，就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又非常摇摆的悬空之境，只好出声提醒。
    “啊！”
    纳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扔了出去，是的，就是扔。
    显然，她已经忘记了她手中是一名人类，而不是玩偶。
    “pia……”
    天见可怜，如果是二次元，凌罗相信自己一定有非常逗比的配音，就这样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过凌罗倒是无所谓，非常淡定的爬了起来，扑了扑尘土，抻了抻臂膀。
    反而有些奇怪。
    以他刚刚那身体被拎着悬空，并且疯狂甩动的情形，加上他的体重，再加上他基本不存在的身体强度，手臂居然不疼？
    这什么功夫？
    甩了甩手臂，确实没有疼痛感，凌罗莫名其妙。
    他记得清楚，自己确实是被拿住手臂才拎起来的。
    （现在的警察都这么厉害吗？）
    凌罗感慨着。
    纳兰也终于回过神来，顿时满脸尴尬。
    “你没事吧，抱歉，我忘记了，不过话回来，你清醒了？能做笔录了？”纳兰歉意但又狐疑的盯着凌罗道。
    刚出警部就清醒过来，这人难道有什么猫腻？
    纳兰对于她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和第一步查案进程就备受挫折，显然怨念颇大。
    而笔录二字，却让凌罗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那个情景。
    略微打个寒噤，凌罗神色再次不稳，恐惧又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纳兰暗叫糟糕，真想给自己个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好凌同学，我是警部重案组的。”好在她反应够快，马上开始弥补道：“犯罪嫌疑人已经控制住了，你放心，由于你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所以我们组长决定，让你回去休息一晚，口供可以推迟一天进行。”
    纳兰脸色很正式，一副公事公办，冰山美人的样子。
    “口供？啊，对啊，我算是证人了啊。”
    纳兰的打岔，也算重新惊醒了凌罗，眼中失神渐散，虽然还有一些慌乱，但整体上看来不会失去神智了。
    纳兰无语，眉头那个皱啊，这样胆的证人，还真是不好应付呢。
    怪不得有时证人比罪犯更加难搞，的真特么有道理。
    “你不要怕，犯罪嫌疑人已经控制起来了。”纳兰安慰道。
    “抓起来了？她还只是个孩子啊，呃，抓起来，哎，抓起来也好，确实太吓人了。我之前……”
    凌罗清醒后，脸色有些红，他之前那弥留的状态，他还是有些印象的，丢人。
    “吓人……吗？没事，你之前挺好的。”纳兰脸色一阵古怪，不过也不好什么，打岔道。
    定了定神，凌罗终于也看清了纳兰的容貌，不出意外的，惊艳了一番。
    不过仅此而已。
    凌罗现在的心情，不出的复杂难言，犹如直接经历了人生百态般，五味陈杂，不足人道。
    “凌同学，我现在送你回你的学校，希望你好好调整。”纳兰吐气如兰，语气柔和的道。
    “哦，谢…谢谢。”
    凌罗勉强一笑，算是回应。
    纳兰也无计可施，只好上了警车。
    坐在副驾驶，凌罗想要拿起安全带，却无奈发现，他的双手居然正在止不住的颤抖。
    诡异的，他自己却感受不到这种颤抖。
    自嘲的笑了一下，现在的他，真是和‘那时候’完全一样呢。
    想把安全带插好，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完成，抖的厉害。
    纳兰闻声一看，眉目轻蹙，认真的看了凌罗一眼，随即帮忙卡住了安全带。
    “呼……”
    凌罗如释重负，几乎是瘫倒在座椅上，一口气，如同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
    “谢谢。”
    又一声谢，凌罗已经想不出别的词语了。
    纳兰定了定，眼神思索了两秒，启动警车，扬长而去。
    …………
    警部大楼内，中年组长此刻也看到了尸体，手中依然拿着一份文件。
    在他身旁，站着另外一名他的组员。
    “组长，死者的伤口，死因，都很，很奇怪。”两人呆立了一会儿后，这名组员才艰难的道。
    而中年组长则嘴角微微一抽，并没有回应。
    伸手掏出一个型的金属仪器，充满质感的椭圆体，两端，各有两个突出的按钮。
    一按左侧的按钮，组长随后将之抛向了空中。
    奇异的，在空中的椭圆体并没有坠，而是缓缓悬浮在半空，一层层光影，开始不断投射出来。
    一条条光亮的线条，逐渐组成平面，再逐渐立体，继而渐渐清晰。
    不出几秒的功夫，停尸房四周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半透明的景象，像是幻境般，围绕着尸体，充斥在了停尸房里。
    一个中学教室的景象。
    这就是展现而来的，模型记录投影技术。
    这种技术，比之十年前，以照片，录影，保留现场等等手段留存的证据，要高明不知多少倍。
    而在记录的这具模型里，即便是更深层次的，根本不会涉及到破案线索的等等信息，比如乃至重力细微变化，紫外线照射程度等等，都会一丝不差的记录下来。
    其他方面，比如环境变化，泥土成分，dna检测等等，都与实物证据信息一般无二。
    不过当然，证据还是要实物的。
    而基本上，这呈象除了不是真实的空间和物质外，其他信息都已经无限接近于真实。
    两人则见怪不怪，也不会去想这其中应该需要多少年的科研成果才会如此成熟，他们只要使用就好。
    还原后的尸体很苍白，并且形似干尸，并且，有失血过多的症状。
    不过真是情况是，比失血过多犹有过之。
    因为死者体内，已经没有哪怕任何一滴鲜血了，但其他的，比如体液，脂肪，等等类体液类，则没有丝毫损失，很诡异。
    死者是个中年女子。
    并且只有一道伤口，自其左脖颈，下至右胯的一道伤口。
    也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伤口了。
    这根本就是被某种巨大的利器，给直接砍成了两段。
    伤口处平滑无比，以中年组长的多年经验，也看不出何种凶器所为。
    而光看这尸体，两人就能想象命案发生时的惨烈。
    并且，如此疑点就多了起来。
    这种伤口，凶手真是一个初中生？凶器只是一把刀？
    这种伤口，是人类一刀就能砍出来的？
    如果人人都能随便拿把刀，‘一刀’就把人砍成两段，那古代砍头的刽子手，实在太不值钱了一些，刽子手那膀大腰圆的体型，也死的太冤了一些。
    这非得是一种非常高科技的武器，才能造成如此恐怖的伤口才是，可现场却没什么发现。
    中年组长脸色阴云不定。
    或者？凶手其实是哪个放走的凌罗？这一切是陷害？
    中年组长揉了揉头，也不好妄自猜测。
    虽然直觉感官上，凌罗不像凶手，但办案不靠直觉。
    即便只有一晚，中年组长觉得也不能放松。
    “刘，给你个任务，去‘保护’一个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