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道场

    万楚阳在玄妙峰替江忆高处理完伤口，换了新道袍，起身往玉指峰弟子斋堂吃饭。
    两人刚进斋堂门，王青的声音喊道：“万师弟、江师弟，这边。”
    江、万走到王青面前坐下，桌上摆着大盘盘七八道菜，米饭盛了一大瓷盆。
    江忆高道：“王师兄，苏蛟师兄那边实在是对不住了！”
    王青哈哈笑道：“首先恭喜两位师弟得以同时成为选粹九子，下午的道场主要是为了祝贺诸位取得优胜，十日之后你们就要在师父的带领下试剑玄都山。至于苏师弟那里，虽然伤重，并无大碍，多休息休息即可，刀剑无眼，不必介怀。”
    江忆高道：“有王师兄这话，我就放心了。”
    万楚阳舔了舔嘴唇，吞了口唾沫，道：“别的咱们能不能以后再，这时这地应该是吃饭比较着急。”完也不等别人回答，竟然自顾自地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江忆高这些天接连受伤，身体确实需要些食物来补充一下，也不再话，埋头吃起饭来。
    王青看向二人，微微一笑，也开始吃饭。
    三人吃完饭，御空来到玉指峰顶。虽然寒风凛冽，但是人们热情高涨，犹胜于比试之时。
    今天下午将举行一个隆重的道场，一来告慰乾坤道历代列祖先贤，而来庆贺选粹胜出的九个人。
    道场在未正开始，香、花、灯、水、果整齐摆放，众人祭拜，冲和道人代表乾坤道上下读祭文，免不了将历代祖师都夸赞一番，又是我代门人怎么怎么样，后代弟子一定要如此如此。江忆高不爱听，一心想着什么时候结束，好回去看看师父。
    祭祖完毕，选粹九子一一登场，第一大组，李妙玄门下万楚阳；第二大组，李妙玄门下江忆高；第三大组，冲阳真人门下周贤；第四大组，杨天虎门下孔胜文；第五大组，墨言之门下郑逸；第六大组，静心散人门下左含香；第七大组，冲和真人门下萧慕道；第八大组，冲宁真人门下文玄幽。
    九人登场后，冲和真人拿出九件法宝，选粹九子一人一件。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能最大程度发挥法宝的威力，两个弟子抬出一个九宫盘，将法宝摆放在上面，九人分定位置，各施法力。九宫盘受法力激发，发出中正平和的光芒，恍如浩瀚宇宙，威严无限。九件法宝在盘内不停翻滚，不久后，每个方位上停留了一件法宝。
    万楚阳得到一个乾坤镜，青铜打造，上面嵌太极图，你是仙家防御至宝；江忆高得到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非金非石，不知道有什么用途；周贤得到一把剑，二尺多长，不出鞘也看不出品质；孔胜文得到一个珠子，闪着五色神光，明显威力不；郑逸得到一把刀，淡黄色的光芒庄重沉稳；左含香得到一柄短剑，半尺多长，头上嵌一个宝石，闪闪发光；萧慕道获取一个番天印，乃是道家传统至宝，古朴庄重，攻守兼备；文玄幽得到一柄拂尘，也无光华，也不见利刃，不知道如何使用。
    分宝完毕，真正的道场才刚刚开始，乾坤道中一些钻研经书的学问派开始诵经，举行盛大的仪式。很多人不喜欢这种场合，走了不少，万楚阳虽然也不喜欢，但是左含香一直都在，能看到心爱的女子，就不会无聊了。江忆高就简直如听天书一般，又不敢走，只能浑浑噩噩一下午。
    终于熬到道场结束，所有人各归居所，万楚阳和李妙玄也回到玄妙峰。天色已黑，以前这个时候烛火通明的俭慈殿，今天也是黑乎乎一片，本就孤单寂寞的玄妙峰，更加凄凉萧索。
    江忆高突然问道：“师兄，师父现在到底如何了？十多年来，我这是第一次遇到师父闭关，这总让我坐立不安。”
    万楚阳声音幽咽，道：“师父要闭关，至于具体情况，我未亲眼得见，也不甚明了，咱俩在师父门外等待，师父出关之日，一切你自然知道。”
    江忆高心思敏捷，聪慧过人，见师兄不愿细，也不再多问，只是越发觉得此事的严重程度可能还要超出自己的预期。
    两人来到李妙玄屋前坐定，各自开始运功修行。但是这种情况下，谁能真正静下心来练功呢？
    如此一连过了五日，第六日的早上，李妙玄的屋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人，一头白发，竞看不到一缕青丝，脸上也开始挂上淡淡的皱纹，虽然有点显出老态，仍然英姿勃发，睥睨天下，正是李妙玄出关了。
    江、万二人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江忆高看到李妙玄如此模样，心中一痛，两行清泪如泉涌一般，扑到李妙玄怀中，哭得像一个孩子，一句话也不出来。
    万楚阳已经见过七天前的李妙玄，此时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但饶是如此，仍然禁不住泪水在眼中打转。
    李妙玄用手轻轻拍了拍江忆高的后背，道：“你二人不用伤心，容颜终会老去，况且我已三百多岁高龄，就是现在的也是世间少有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江忆高哭着道：“可是，若不是我，师父怎会......”
    李妙玄道：“命中如此，与你无关。”
    江忆高只是在哭，再也不出一句话。
    李妙玄也不着急，只是任他这般抱着，过了一刻钟，江忆高哭声渐止。
    李妙玄才向万楚阳问道：“我未能观赛，不知选粹结果如何？”
    万楚阳道：“我和师弟都取得了优胜。而且分宝盘中我得到了这个乾坤镜。”
    李妙玄微笑道：“你可得了一个好宝贝啊！这是当年乾坤道第三代首座留下的宝贝，后经多代祖师不断强化，攻守兼备，其中防御力堪称顶级。”
    万楚阳听到此宝有此威力，心中感到非常高兴。
    江忆高这时已经止住了哭声，从怀中取出那黑乎乎的东西，道：“我得到了这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途。”
    李妙玄看到这个宝贝，脸上神色变了变，嘴唇轻轻动了一下一下，想什么，又没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