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卷 仕途青云_769、杀鸡儆猴

    晚上去万晓家，我不仅仅的为了喝酒。
    我现在想喝酒，随便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很多人陪我喝。在目前这种状态，衡岳市任何一个场所，只要我愿意去，都是给人老板的面子。如日中天就是形容我现在的这种生活模式。我是市委书记甘露跟前的红人，谁都知道，甘露来衡岳市后，我成了她最坚强的左膀右臂。
    衡岳市认识甘露的人不少，当年她带队来衡岳市交流工作心得的时候，许美丽就曾经是主要的接待人员之一。
    因此我一到万晓家，许美丽就：“陈秘，你的春天就到了啊。”
    我不置可否地笑，许美丽显然比过去更重保养了，皮肤居然不见老化，还如过去一样的白腻。
    我坚持不去外面喝，非要去万晓家喝。其实我是想要一个话方便的环境。外面的环境再私密，还是不能保证隔墙没耳。
    其实，我和万晓都不是贪杯的人。我酒量在苏西乡的时候就锻炼出来了，一瓶晕头大曲不能放倒我。但我不贪杯，也就是，有酒我能喝，没酒我不想。
    万晓的酒量没我大，但喜欢每天酌一杯。
    他家有好酒，红的白的洋的，应有尽有。
    红酒是女人喝的，喝的不是酒，是情怀和矜持。洋酒是装逼的人喝的，只是红酒的一种升级产品，无非都的葡萄酿制。而白酒就不同，是真正的粮食。俗话，一滴白酒百粒米，就是形容白酒是粮食的精华。
    许美丽得知我要去家里喝酒，早早就在家准备了，等我到家的时候，菜已经丰盛地摆满了一桌子，就等着我去大快朵颐。
    万晓似乎知道我的目的，因此家里除了他们夫妻，没叫任何一个外人。
    去万晓家，自然要喝茅台。万晓也清楚我的性格，自从调到衡岳市后，我喝酒的档次是水涨船高，一般的白酒我是不碰的，晕头大曲更是敬而远之。实在要喝，我提出来非茅台不举杯。因为茅台这东西有一个好处，任你喝得酩伶大醉，就是不上头。
    万晓家里的酒放一个万个心喝就是，不会出现假冒伪劣的东西。
    万晓的情绪看起来不高，他的话少，脸上的笑容也很牵强。这让我觉得不畅快，举着酒杯：“万局，你好像有心事？要不要跟兄弟们，我也好开导开导一下你。”
    万晓遮掩着道：“我能有什么心事？没有，真没有。”
    我：“你能骗得了我？”
    万晓认真地：“是真没有。我像是有心事的人吗？”
    一边的许美丽接过话去：“是啊是啊，我家老万这辈子就缺少个心眼，不会见风使舵，所以你看看他，一辈子也就只在这个位子上折腾，没大出息。”
    我笑道：“嫂子，你这话就错了啊。万局在衡岳市有几个人敢与他比？万局可是个人物，放眼衡岳市，他排第二，有人敢排第一吗？”
    万晓苦笑道：“兄弟，你这是想捧杀我啊！”
    我吃惊地看着他问：“何出此言？”
    万晓沉吟一会道：“别的不，单是今天的这桩事，我估计在甘书记面前就很难得过去了。”
    “甘书记什么事？”我故意装傻问。
    万晓深深看我一眼，还是苦笑着：“今天门口闹事的这桩事，意思是我们这边不作为啊。”
    我随口补了一句：“也确实有点。今天你的人去得早，但没起到实际作用。这次丢了面子，我想他不会善罢甘休。”
    万晓皱着眉，将筷子往桌上一砸，愤怒地骂：“支队狗日的误我！”
    我好奇地问：“怎么是他们？”
    万晓，本来早上接到报警电话后，内部就请示到了他的头上来了。他听有人在门口堵路堵门，感觉到不是事，当即就派人前去维持秩序。他强调过，必要的时候要以暴力手段进行驱逐，绝对不允许闹事的人继续冲击。
    可是到场后，这些人懒懒散散地站在一边看热闹，并没采取任何措施。接下来发生的事，都是我亲眼见到过的了。
    我心地问：“他们怎么不按你的命令执行呢？”
    万晓叹口气：“我是被他们误了。其实今天确实出了一桩命案，因为犯罪的手段比较残忍，恶劣，影响有点大，所以我今天就去了现场。不过，我可时刻都没忘记这边的事，几次电话问了他们，都还在可控范围。我也是大意了，被他们弄出来一件老秦挨打的事故出来。”
    万晓，上午被狠狠批评了一顿，要求他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以最快的手段将今天带头闹事的人全部采取强制措施。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走一个。
    甘露的态度很坚决，意思也很明朗。今天带头冲击的人，就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她不能放过他们，只要她抬一下手，以后她在衡岳市就将处处受制。她是个非常清醒的人，已经感觉到了危险。
    我笑道：“这点事还能难倒你？”
    万晓叹道：“兄弟，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我已经了解过了，这次来闹事的人，都不是一般的普通市民。你知道他们背后牵涉了多少人？这么吧，两边牵进来的不会少于三分之一。不是他们的七大姑，就是他们的八大姨。你，我该怎么办？按要求去做了，得罪的是一片。不按她的要求去做，得罪的又是她。不管我得罪那一边，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啊。”
    我想想也是，这可真是上碰额头，下撞膝头的事。无论万晓往那边走，最后他都会里外不是人。
    我试探地问：“你自己打算怎么办？”
    万晓看着我笑，道：“这不，请你来了吗？老弟，你今天赴的可是鸿门宴啊。这么吧，你今天不给我拿个主意出来，你别想出门。”
    我故意大惊怪地喊：“万局，做人没有这样做的啊。我可拿不出什么主意。”
    万晓嘿嘿地笑，一边给我倒酒，啧啧赞道：“谁不知道你今天的表现啊，再，现在你是红人，你一句话抵我们万句，你没办法，我就只能信天由命了。”
    我无奈地：“万局，你这不就是流氓手段吗？哪有这样做的，请人喝个酒，就非得要人给你想办法拿主意。这酒我不喝了，我走。”
    我作势欲走，被万晓一把拖住：“老弟你还真想跑啊！来来来，坐，兄弟开个玩笑而已嘛。”
    我本来就是故意的，听他这么一，顺势坐下来道：“就是嘛，你万局都想不出的办法，我能有屁办法。”
    许美丽一直看着我们话，她脸上始终洋溢着一层淡淡的微笑。起我和万晓的关系，这几年确实是有点疏远了。过去我在的时候，我们走得好比较近。换了工作之后，除了每年开会碰见一两次，平常几乎就没联系。
    我知道万晓的秉性，别看他平时在外面威风八面，回到家里只要许美丽轻轻哼一声，他就会觉得头皮发麻，一个双腿站立不稳的货。
    许美丽漂亮，但很泼辣。按别人给她的评价，她表面上是个温柔如鸟一样的女人，骨子里却流着泼妇的血液。万晓还不是公安局长之前，脸上隔三差五就会冒出丝丝被抓的血印子出来。万晓每次都解释是家里的猫抓的，可他的话鬼都不信。因为家里有个许美丽，还能有猫活的可能性？
    万晓脸上的血印子正式消失是在他做了局长之后。许美丽将抓脸的功夫转移到了抓他的背。这些逸闻在干部当中作为下酒的笑话，大家都知道，万晓是衡岳市干部当中最严重的“妻管严”。
    果然，许美丽开口：“陈风，你现在是红人，你就不能帮老万几句话？”
    我嘿嘿笑着：“可能你们都误会我了。我是什么红人啊？就是个给人卖命的主。”
    “但你总比外面都能得上话。”许美丽似笑非笑地：“我知道，只要你句话，就不会难为老万。”
    我脑袋轰的一响，心里骂道，麻蛋，果真是鸿门宴啊！可是要来他家喝酒是我的主意啊，这么来，就算是，也是我自投罗网了啊。
    我本来抱着试探万晓的底细来的，现在也知道了万晓在今天的不作为里，确实是被冤枉的一个人。不是他不想采取强制措施，而是他下面的人阳奉阴违，让他顶着一顶不作为的帽子被甘露训斥。
    同时，我也知道了万晓的难处，现在他正处于漩涡的中心，左右都不敢得罪的境地。难怪我一来他家喝酒，他二话没，反而兴高采烈。
    我想了想：“万局，我个人觉得，不杀只鸡也不行，猴子不会怕。一棍子打死一片人肯定不行，那么就只能杀一只鸡了。这样既能给一个交代，也能起到警示作用，让这些人知道，这里不是给人开玩笑的。”
    万晓拍掌笑道：“这个主意好。问题是，谁是这只鸡呢？